夜无尘正在专心处理皇血草，闻言，头也未抬，“这是菩提乳。”
心中的猜想得到印证，少年瞳孔一震。
——菩提乳。
万年菩提树最高的枝丫上分泌出的乳液，于修炼者大有裨益，万金难求，就是人族各大世家也不见得有几滴。
刚刚，他却在这颗即将死掉的药草上用了三滴。
眸底的情绪敛尽，少年轻轻一笑，“其实师父完全可以让我将这东西直接吸收掉，何必这么麻烦。”
虽然与他的修行不见得有多大益处，但总比浪费了好。
玉无尘正在处理药草的手一顿，随后，继续处理药草，道，“这不一样。”
少年眉头一挑，“有何不一样？”
说着，走到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下，静静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指尖不停的在药草上来回动作，若有似无的笑漫上唇角。
玉无尘动作再次顿住，是啊，有何不一样？
不过这个问题也只在脑海盘桓一瞬，他便有了答案，“直接拿来让你吸收掉，与你修炼一途并不会有多大帮助。
用来救活这颗药草却可以减轻你成年时的痛苦，甚至可以让你的修为再进一层。”
说着，继续手中的动作。
身侧的少年却直接愣在了那里，减轻他成年时的痛苦。
他痛不痛苦的，他还会在意吗？
第一世时，他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蜕变之痛，虽然在他肩膀狠狠咬了一下，但那痛依旧深入骨髓。
魔族早有说法，成年之夜越是难熬，成年之后的成就便越是高，从他后来一个人可以力抗整个人族就知道，当时他究竟有多痛。
第二世时，他的成年之夜是在锁妖塔度过的，却是比第一世时更加惨烈。
被万千妖魔觊觎，那一夜的血腥疯狂程度他自己都不敢回想。
好在，他虽然是被扭转的时空力量带回来的，修为也被带回来一些，否则，他不知道那一夜还有没有命在。
这也是后来他为什么会从锁妖塔放出来之后那么的离经叛道，直接毁了他守护的东西，并将他掳去了魔族。
不过说起来，他当时到底想干嘛呢？
少年指尖勾着下巴，盯着那在烛光下亮的好似能发光的人影。
“陌离？”
温润的声音再次响在耳侧，少年回神。
玉无尘定定看着眼前的少年，不是没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只是他选择下意识无视，轻声道，“皇血草生活在槐阴山，所以我们最好找些槐阴山附近的土壤来，这样药草也能更好的存活。”
楚陌离站起身，唇角勾起，意味不明，“好的师父，我这就去。”
过于干脆利落的动作，玉无尘诧异了瞬，想到什么，又轻轻一笑，“好，为师等你回来。”
少年嗯了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漆黑的街道，那些人依旧在徘徊，只不过比起之前，似乎有了些神智，口中不再有大片的口水流出，眸底也有了些异样的光采。
少年望向客栈二楼那抹在夜色中独自亮着的光影和光影后那坐着的人，唇角的弧度，慢慢上扬了几分。
极高修为的原因，到槐阴山一个来回也不过一个时辰的事。
彼时，玉无尘还没睡，说了等少年回来，真的坐在桌边等少年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