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传来一道沙哑哽咽的声音。
“对不起。”
“我接受不了,我...不能。”
“我一直在想,如果这段时间回来就好了,如果再多陪陪她就好了。”
后悔是世间最狠的毒药,它能在无声无息间卷入人的心房,不断扩散蔓延。
曲珍蹭了蹭一旁的脑袋,轻声说:“姐,我在。”
言毕,她感觉禁锢的手臂在被人愈发收紧。
“妈妈早上熨了很多衣服,她说你遗传了她的洁癖,回来洗完澡刚好可以换上;厨房灶台锅里还有水煮鱼,她说你爱吃,特意放了很多辣椒;冰箱里有很多装好的饺子,她说你跟姐夫工作忙,带回去随时可以热着吃。”
曲霜每听完一句话,泪水便不受控的滑落,脑海里满是那道熟悉的身影忙前忙后的样子,她说话的神态,鲜活得像发生在眼前。
“姐。”曲珍挣脱怀抱,捧起曲霜颓靡的双肩,看着她浑浑噩噩的模样,认真地开口道:
“妈妈从来没有怪过你,我也是。”
“你现在是在自我惩罚。”
曲霜慌乱地摇了摇头,她言不由衷地反驳:“我没有。”
“你有。”
曲霜还想继续辩解,但看着妹妹干净的眼眸,她沉默了。
“你呢就听我的,今晚先好好睡一觉,外公他们明天回来,你要是到时候还没有退烧,我就又要遭罪咯,你舍得看可爱的妹妹受欺负吗!”
曲霜难得听妹妹开这种玩笑,稍微振作了一点精神,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地承诺道:
“姐姐会处理好的。”
“嗯!”
……
房间回归寂静。
曲霜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到开关前。
“啪嗒。”
月色藏进云层,吝啬的不愿给予天空丁点光亮,疼痛在黑暗中再度滋生。
躺在床上的人儿蜷缩成团,频繁翻动的姿态像在隐忍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
门被一股轻柔的力道打开。
“咦。”
曲珍小心翼翼地坐在床上,果不其然发现枕巾一片湿润,她把滑落的被子掖好,静坐一会儿才离开。
“大姑。”曲珍眼神哀怨,语气闷闷地问道。
“你是不是把姐姐房间的灯关了?”
曲秋孜懵然:“没啊。”
“我刚才看到姐姐房间的灯被关了,幸好她睡着了,不然看到那么黑肯定又要害怕了。”
曲珍说着说着小情绪有些上来了。
“那...可能是我不小心关咧?”
曲秋孜敲了敲小侄女的脑袋,“嗐,你天天姐姐长姐姐短,不晓得你咋个啷个黏小霜。”
曲珍挪了挪蒲团,十分不满地反驳。
“大姑不懂,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曲秋孜轻嗤一声,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提到小霜就跟个雀儿一样,结果一到外头就是鹌鹑。”说到这里,气焰变得更加汹涌,“你咋不跟你姐学点好的?你看看她都结婚四年了,你咧还在跟胡天耍莫得名分的恋爱。”
曲霜梗着脖子不发一言。
“一天天不晓得在想些啥子,搞球不懂你。”
夜里凉,风似乎也带着股刺骨的寒意。
曲珍看着遗像,状似无意地提到。
“大姑,妈妈后悔过吗?”
曲秋孜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绕了进去,脑袋还没转过弯来:“不晓得。”她挠了挠头,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只跟我说过,她觉得自个很幸运。”
曲霜的身体僵了一瞬,喃喃重复了一遍。
“幸运...吗。”
曲秋孜点了点头:“嗯,她说的。”
“原来...是幸运。”
……
天气难得放晴,阳光洒落在屋外,铺设在地面上的石子路溅着层干涸的泥,种在两侧的花草精神抖擞地晒着日光。
“汪汪汪。”
隔壁大妈养的狗狗在疯狂吠叫。
“屋头就我和珍儿在,一时间没抽出手打扫,刘叔你们将就坐哈。”
曲秋孜放好刚擦干净的板凳,神色微微尴尬。
刘顺不在意这些礼节,笑眯眯地直接坐下:
“都是一家人,没那么讲究。”
“诶,您说的对,一家人。”曲秋孜刚在心里默默长舒一口气,眼尖地瞥到某道四处打量的身影,态度瞬间变得严肃不少:
“说来不好意思,我弟去世得早,家里就剩我跟幺妹,她今天本来要回来,结果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