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平到家天色尚早,李氏坐在梨树下,还有个意想不到的人--周氏。一段时日不见周氏瘦了许多,脸上青紫,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显然是被打了。
两次交锋,姚平对她着实没好感,来者是客他没摆脸色,喊声娘平淡的对周氏点点头。一天没见到小媳妇很是想念,可惜有外人在她不出来,只能遗憾的回房。
周氏难为情的对他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和李氏聊了一会儿就走了。
李氏把姚平喊出来:“平儿,你明日问问张公子,店里还招不招伙计?”
姚平皱眉:“周婶要去做工?”
“嗯,她们母女被赵屠夫赶回娘家,想某个生计自己养活自己。”
叹口气接着说道:“想不到赵屠夫那么老实的人,狠起心来谁都比不上,不管怎么说周氏服侍他爹娘十多年、帮着他把猪肉摊张罗起来,又生了个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养的外室有身子了转头就把发妻休了,把人休了好歹给点银子啊,只准人带走嫁妆,嫁妆都用了一二十年哪里值钱,她娘哥嫂不愿养两个闲人,成天冷嘲热讽,可怜啊!”
李氏嘴硬心软,周氏算计姚平时恨不得撕了她,这会儿又对周氏母女很同情。
姚平不想和那对不讲理的母女有任何瓜葛,事不关己地说:“娘,你让她自己去店里问,我只出技术,别的不插手。”三番两次算计他还想他帮,想多了。
“也行,我等会儿去和她说。”绕过这个话题,李氏关心地问:“今天生意怎么样?”
“比我们单日赚的多。”做小吃有店面和没店面区别很大。
次日姚平去店里,见到瘦了几十斤的母女俩在店门外苦苦哀求陈掌柜。
他漠然地走过去,赵秀突然冲过来跪到他身前,目带哀求地说:“姚秀才对不起,是我错了,求你看在昔日我救过你的份上,帮我说说情,再苦再累我都不怕,求你了。”
救他?瞧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姚平眉心拧了起来,在原身记忆里没有这一段,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撒谎。
“姚秀才,公子没说要招人,我做不了主子。”陈掌柜一脸为难地摊手。
“你们中午再来,晚点我问问张公子。”姚平松口道,万一原身真受过赵秀的恩,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周氏再没找姚平胡搅蛮缠时的嚣张气焰,赵秀历经家庭变故一下子长大了,母女俩喜极而泣,一迭声地道谢。
张霆兆找木工重新做了个招牌,改为姚家卤菜,故而来晚了点。
姚平和他提了一嘴,张霆兆唯他是从,姚平开口他当然没有异议:“让她们来吧,只要别太废物就成。”意有所指地睃了两个当门神的废物一眼。
陈掌柜两人摸摸鼻子,马上装出一副繁忙的样子。
张霆兆抱胸抖着腿嘁了一声。
周氏母女来时店里正忙,两人极有眼色的主动帮忙,赵秀帮着用油纸打包,脸上的带着疏离而客气的笑,绝不多看姚平一眼,周氏在后厨帮着烧火洗涮,除非必要才简短的说一句。
半天下来张霆兆对两人很满意,宣布她们从明天起正式成为姚家卤菜的伙计,月俸每人一两包三餐。
姚平亦对母女俩有所改观。
感叹道,人啊,果真是要经过生活的毒打才会成长。
晚上姚平问起李氏赵秀说救过他的事,李氏说:“是有那么回事,你那时还小只有五六岁,姚老三家老幺,就是长得又黑又矮那个,把你堵在巷子里打晕了,赵秀看见把他打跑来找我,那小子从小就心黑手狠,多亏了她。”李氏想想都后怕,这也是她多次容忍她们的原因。
姚平点点头,她和李氏都不提,怪不得原身不知道。
“娘,婉儿呢?睡了吗?”这两日早出晚归,没见到心上人想得慌。
“或许是想家了,今天老是走神手指戳了好几下,问她也不说,我让她早点歇着了。”
为此,姚平担心得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天不亮起床做了一些宋婉喜欢的糕点,做好早饭才走。
店里还没开门,周氏母女已经等在门口,姚平想到赵秀对原身有恩,和善的对两人笑笑。
“姚秀才,以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是婶子想差了钻了牛角尖。”周氏神色黯然地道。
“娘,都怪我。”赵秀眼泪跟着下来,要不是她闹个没完她爹也不会去找别的女人,好好的家就是被她毁了,害她娘跟着她受苦。
“哭什么,没有你爹,咱娘俩就不活了吗?只要有活儿干,以后一定能过好日子。”周氏面色平静,目光坚毅地道。
这两个月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最终能靠的只有自己。以为能靠一辈子的人毫不留情地把她扫地出门,哭是没有任何用的,只能自己擦干眼泪爬起来。
此时姚平倒是有点佩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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