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无风无雨，下头是被抛下的光和云，二人冲上了高天，交织的遁光，直投西北而去。
这一路，不过四个昼夜，依着模糊的方向，飞出了六万里。
震旦的烟尘不在天上，大气也不是那么稀薄，人心却也同样地迷乱，皎白的云朵上，买卖的商贩把这儿变成了喧闹的乐园。
“不用往下看了，龟山，到了。”
听闻此语，慕思平举目望去，那遥遥百里，蜿蜒的山峦上草木苍翠，层叠的峰顶怪石嶙峋，诸峰彼此合抱，沈兮腹拢，聚寒锁烟，恰似昂龟缩首，藏锋敛息。
这山看似平淡，实则煞气内蕴，远近少有行人，山下赀绝货旅。
遥望此处，慕思平心下微觉紧张，“这里，安全么？“
”有你在这儿，能不安全吗？”少女反问一句，“连续飞了几天几夜，我又不像你，铁打似的，马上要过去歇息啦。”
“好。”慕思平望着稍稍疲倦的她，轻轻拉住，身上紫气一闪，加速飞向山下。
“走入口，别落地，直接飞上第一个山腰！”眼见着越来越近，贝清莪忍不住提醒。
慕思平速度一降，只见两面合围的敞亮的山口，浓雾在靠近之后便害了羞地分开，lu出一条狭窄笔直的登山大道。
这山道来得奇怪，左右枯木掩映着浅褐色的泥土，中间夹着这宽不过几寸的狭长通路，不生旁支，秸秆样的颜色直直挂在岩壁上，从这儿一眼望不到头，却丝毫不显得陡峭。
“听说过元龟吗？”少女望了望上头，却没急着飞上去。
“什么..圆规？”
“在红尘啊，有河图洛书这么一说。”
“哦？愿闻其详。”慕思平略通《易》，也耳闻过某些神怪传说。只是黑石山，几乎见不到任何隐秘记载。
“那不过是震旦里发生的一场意外，”贝清莪望望山脚，山里的风太冷了些，她指着一个背风的角落，“生个营火，我们再说。”
“你怕冷么？”
“叫你生火是因为我不会，山里寒气重，这龟山自申时到寅时都是雾气浓厚，浊气下降，只有百日那么一会，才显得和暖。”
这山上不好拾柴，慕思平随手在空地上点起一丛火光，二人清理小片干地，坐下歇息。
“聚灵引火符我也是会的，只是这儿一用符法，山上就有回应，尤以火符为甚，我们从山的东南一侧转到西南侧了，往西三十里就是寒江源，那儿的冷气都给水抽走了，可地上还是显得冷清，尤其是冬日，寒江虽冷，却也不会彻底冻住，那层层浮冰被流波带动，碰撞刮擦的声音，就是那片林地里唯一的动静。”
少女抱着膝盖，停了一下，“在红尘里，你这个流浪的孩子徘徊在市井；在震旦当中，倘若没有人可以认识，那终老林间的道者往往选择这种地方作为归宿。”
“那你呢？”慕思平好奇地一问。
“我就在群山当中游走，很怕碰到那些人贩子，虎国的寻脉者、钻金敠、捕捉各种人或妖的挂单客、乃至于牧龙者，都很不好惹。有时候我不得已遇上了，自己一个人都是偷偷先躲起来，找寻机会，只要那帮人稍有疏忽，我就趁着这破绽，摸过去放了他们的‘货‘，然后..然后变成一株小花小树，明目张胆地瞧着他们一脸气急败坏的表情，也算是那段日子里不多的快事。”
“你就像那..”慕思平冥思苦想，搜刮着不多的见识，”行侠仗义的女侠？“
“不算，”少女摇摇脑袋，“我遇到人的时候很少，多数情况下，要么对着天空发愣，要么就是在一个地方睡觉。”少女想了下，还是继续说出来，“每一次入眠，都是很久。”
夜寒霜重，她还默默脱下外衣，把藕臂lu在外面，身上没有一丝畏寒的颤动，望着本来看着现在别过头的慕思平，无意识地将左手凑近火焰，手掌在火圈外绵柔地跳着舞。
“至于河图洛书，神异是真的，说是天降也好，巧合也罢，算不上是什么启示或者恩典。”
“好几千年前的事吧，那时候震旦也和现在一样？”
“不，差别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说，震旦近年以来，堕落了。”少女眼中倒映着一丛火光，慢慢回想貌似是一个回忆的时光。
”那时候斗廷人员极少，一头元鼍中了燧皇的符法，和一头玄龟的灵魂粘在一起，把伏羲氏刻印在升龙城的浑天石上的画驮了出去，一路闯过温城司和澜沧峡，深入了无情海…”
“这海里有什么？”慕思平想到这四方的wang洋，震旦其实只是一个星球上唯一的大岛。
“不知道，万年以来，无数道者和妖物造访过这片海域，这儿让人惦记最多的还是珠贝。可那头像是玄武血脉的两头妖怪的粘连体，不知怎样就越过了层层阻隔，来到了红尘的一座大湖还是大海上。”
“那羲皇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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