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之鸿蒙归一

白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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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堇年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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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一个不合拍的脚步声,打断了思绪。

“玄武闻子路?”赏景的男人头也不回,声音同样地轻,和后者惶蹙的脚步声同调。

“啊,是,是。”

“跟着我来做什么?”男人随意地问。

“这儿,这儿是极乐塔呀!”闻子路望望灯光晦暗的四周,指着铺着灰的墙说道。

“上来瞧瞧?”话是这么说,可男人也没等人同意,一团浓墨的烟气往对方脚下一绕,盘卷着升了上去,闻子路抽了笔,在一阵犹疑中还是没有画符。

“八非学宫的学生,除了笔,还剩下什么?”简怀鲁在护栏上磕磕烟斗,掰下原主人嵌上的一块绿釉,抛到他手心,“不杀你的封口费,看看够么?”

闻子路五官皱成一团,“我,我不是来..”

“我知道,店里破了个口子,哪怕现在喊来兵曹或者巡城司的人,那帮猫鬼也能让你赔个底儿掉,下半辈子只能做个猫奴,那块祖母绿也够你重新起家做个买卖了。”

简怀鲁抽了一口,把烟吸进肚里,“原来都要戒了的,可我这本事离了烟气就不成,三五天断了这肚里存货就少了不少,与人动手也难硬气….我猜猜,你能和小真认识,想必秉性相和。”

闻子路扭过头,“八非学宫四万六千五十一届毕业圣道者,本年一百人中倒数第四,未央城南逢云村玄武人,倒是给前辈丢脸了!”

“丢脸?”简怀鲁舒服地靠在墨漆立柱上“哪一届玄武人进三元了?百年以来,怕是从未有过!两个子承父业的天道者,在学宫里头也不过是泛泛之辈!”

“反倒是能考进去的,都相当了不起!”

“近年来,白虎人考进去的年年有三四成,八非学宫代表着公平中立,可一帮鱼龙混杂的地方,怎么可能真的铁面无私,得亏没得买办,不然那摩云圣道上的沥砖,都得刮下一面去!”

他叹了口气,看看沉默不语的闻子路,“三年好歹有个收获..”

“没有!”闻子路呆呆地站着,“要不是猫鬼钱庄,我早就被兵曹强征,说不准就死在太白山了。”

“也是,三年学,白上了。”玄武人幽幽地吐口气,烟卷扶摇直上,将及半空,被无形气流打散。

何止三年,也许,整个人生,也白活了。闻子路站得直,行得却不稳,他慢慢握紧了扶手,一言不发地朝下边走去。

“其实大家也一样。”简怀鲁忽然说。“我当年全年第五,自己喜欢的和来追自己的学妹排成了长串,四象馆一桌人每次都坐得满满当当,插不了队的都搬了石凳过来挤着,可终究我还是和不漂亮也不体贴的管家婆走到一起,当年的潇洒,在蹉跎半生后成了如今的邋遢;今次路过玉京,还有些不谙实务的小姑娘冲我和和气气地打招呼,要是往常身旁没人看着,我必然大大方方地回她个礼…可我刚要抬手,这些年酗酒的毛病又犯了,胳膊疼得厉害,举了又举,那不听话的手就那样盘在脑后头,跟个挠爪的猴似的…”

“我终究是别人的叔叔了,不能像个浪荡儿一样给年轻人一个坏榜样,不论她们当中有多少是真的体味不来少年愁的滋味,还是行差踏错埋没风流一心求财的混世虫,我都不能把自己还当作在春园中高唱喇叭的牵牛花,也不是可以安家落户求得逍遥的老家长..”

“您是传说,”闻子路皱皱眉,“起码对我们这一代来说。”

”传说,”简怀鲁笑了笑,不知是自满还是自嘲,“确实,少时鲜衣跨马,遨游五湖三洲,青年打过仗,在窝囊与溃败中痛挽着自尊,对于年轻一代来说,不平凡的人生,就是了不得的经历,可以邀上三五好友,聊到一醉方休的畅快事情..”

“成王败寇而已..”闻子路叹口气,“玄武人败了,我们失去了人生。”

“你想说假如我们赢了,现在在高塔谈天说地的就该是我了?”吹花郎轻轻摇手,“那样我或许比现在过得潇洒些,家里那口子说不定得跟我离了,我还是游荡在广袤的原野,看着冬去夏暮,吹着朵朵花开。”

“人呐,各有各的志向,皇师利工于算计,意在掌握生杀大权;天皓白两眼一闭,管他庭前花开瓠落;燕玄机欺世盗名,骗了一辈子最后把自个儿弄假成真,”他转了转眼,却意犹未尽。

“他们是有志向的天道者。”闻子路连连回避。

“就算他们都是怀着大志向的人,你呢,每个人都有诉求,哪怕是自己亲手种下一棵草、一粒米,海洋又凭什么嘲笑露滴的渺小呢?活在枝叶上比翻腾巨浪海面平静安稳得多。”

“我的,我的志向..”闻子路苦笑了声,“我站在立足不稳的海滩上,哪敢谈什么志向。”

“所以啊,趁着还年轻,光阴还在照看你的时候,把命豁出去,在大千世界里,闯一闯。”

“前方就是南墙啊!”闻听此语,闻子路心弦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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