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之鸿蒙归一

白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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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相逢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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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样的光景,在梦里重复了千百遍。于六岁到十二岁之间。

睡着的时候和醒着是一样的,一样地平静,一样地沉寂,一样地枯燥。

——只是手头边没有书。

书架上总有一摞摞书,蓝皮的,黄褐色荨麻的,竹子编排成一串的,没见过有匮乏的时候。

人是最疲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困,什么时候能歇息,看不懂的时候一个个生僻的字眼像酷刑一样往脑袋里钻,直到把那儿塞满。看得懂金色罗盘之后,才知道什么是时间。

否则,只有单纯的黑与白;而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颜色。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另一个纸架,用来承载那些乌七八糟书的替代品,命运就像一页稍厚些的纸,一个外力轻轻一点,就该碎了倒了。

他却始终没垮。不论这六年有没有进食。——因为睡着的时候,身边总围绕着星星,意识逐渐朦胧的时候他们的光亮就变得柔和,黑暗的宇宙里只有自己身周是亮闪闪的,看不清的幽闭恐惧感不断离自己远去,浓烈的紫色雾气包裹了一切,包括意识内像棉絮一样的云床。

可现在他不想睡,这些都是那几年的回忆,每天单调如一。梦里是神秘浩瀚的紫色王阳,他一直躲在岩洞里,逃避着黯淡的天幕。可现在,是在震旦,不该有停歇的脚步和歇息的时候。

回忆在意识的挣扎中扭成一团,短暂地混乱后,慕思平张开了眼。在一片深色的植被海洋中,荡漾着闪着金色的水波。

水波前如梦的镜幻,金色的斑点近乎让视觉窒息;湖面碧波的绿影,涡流在神秘的平面之下长栖。他醒来了,深刻地注视着这里,他来到这里,也就是在等待着这里。

阿维兰,那个充满着智慧的小老头,让他在面见人头树之前好好睡上一会,他没有休息,像探进深林的疾风,在空地上打着回旋,不肯停步,永无止歇。

慕思平不知道自己累不累,可既然不知疲倦,那自然不需安息。他远远地站在荆棘丛生的藤蔓前面,和多眼的刺藤对视着,一眨不眨,古树亦然,他亦然。

他收到了邀约,自行其是地等着答案,等到了自己的梦里,再一次浏览了十六年人生中出现最多的单调如一的场景。

九个月没有合眼了,如果闭上眼静思修气也算的话。

望着咕嘟冒泡的湖水,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联系,他已经不需要其他答案了。

头脑间刹那转过数个念头,又转瞬弃之不顾,他慢慢迈起步子,踏在碧沉沉的湖心。

咕嘟冒泡的湖水像是被这场突如其来地入侵打断了节奏,泉眼一样的漩涡由内而外层层递散,等到穿着黑色云鞋的脚进一步靠近的时候,漩涡消失了,以晴空下落下的第一个水滴链接着另一幕的序曲:

祂来得异常悄无声息,半空滴落的泪滴匆匆地组成了一道帘幕,林间的矮人山都配合地奏起笛音,金色的尾鲤卖力地托起流水的软垫,人头树在远方隆隆低语,掩盖了水流的哗啦声响。

视线所及,是软垫上一个裹在棕榈叶里的人形。

不,不是那儿,或者不仅是那儿,慕思平绕着活跃的湖水转个半个圆,命魂悸动的那一刻,他透过了相连的心神,看到了一个血色的人影冲向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而之后,沙尘覆盖了一切。

一片长长地古藤穿破了近处林间的缝隙,尖端顶着一颗斗大的眼睛,以冰冷审视的目光直看过来。

对上了白色的瞳睛。

保持沉默的山都群体有阵阵骚动,阿维兰用古老的语言弹出沧桑的声乐,也许久得不到回音。

‘人头树?木巨灵?’这都是一闪而过的念头,没有在干涸的发声气流中形成语言。

湖面的动静就像败了场的大戏一般收摊,永远放晴日的森林中心也不再凭空降下雨露,只有三只眼睛看破了虚妄与空浮,以一个不愿退让的真实姿态对视。

直到慕思平并指如剑,横空一切,刺破了像裂开倭瓜一样的诡异大眼,林中传来一阵呜咽,穿透林地的树藤扭捏一阵,貌似不情愿地缩了回去。

现在只有这个男孩在等待了,站在宛如磨镜般的湖面等待;白色的雾气成为新的家仆,在前趋的碎步中围着水与陆的边缘站了一圈。

皂衣的男子弯下腰,伸出暗灰色的手掌轻轻凑向湖面,势要抚平衣袂的微风吹起的褶皱。

因为湖水深似渊潭,看酸了眼,也不见其下分毫。湖面静谧如旧,巴望等待,可不算来此目的。

入手温凉,于人体应许适宜,就在想到这的当儿,眼前被一片的白色填满。

一面白色的柔布像是吐水似的,在出神的一秒,跃出了湖面;视线跟上的地方,有一片抚不平的褶皱突兀,恰好是人体休憩的位置。

这素白的底色,沉浸在碧波之前,沾染了绮翠,它任由或苍冷或温润的翡玉时时渐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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