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收敛了笑容,正襟危坐,恢复了平日的威严。
“让他进来。”
“是。皇上叫你,快进去。”门外传来嘁嘁喳喳的声音。
“吱嘎。”一双苍老又颤抖的手推开了房门。
一个老态龙钟的颟顸老头颤巍巍站在那里。
“皇,皇上,老奴这厢有礼了。”说着就要跪下去。
老僧和皇上异口同声:“免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有点尴尬。
皇上:“叫我呢。”
老僧:“嗯,唐突了。”
皇上一挥手:“免了。朕唤你来此,是叫你认一个人,你且上前来。”
“谁啊?”屋内烛光昏暗,且老花眼已有不少年头,自然是看不大清楚了。
旁边的小太监上前一步:“我扶你过去。脚底下慢着点。”
老太监走到炕沿边。
老僧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南无阿弥陀佛。你是吴亮吧?”
老太监眯缝着眼睛努力辨认着面前这位老和尚,终于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大叫一声:“啊!你,你。不,不,不可能,我不是吴亮,不是吴亮。”
在旁人看来,这反应当然是十分反常的。
他越是否认,越是说明这里有事。
老僧也不争辩,口气甚是平静:“我记得当年你曾在我身边,伺候我。有一次用膳,我将一块鹅肉掉在地上。是你用嘴巴把它叼了起来。我问你,有这事没有?”
老太监身上颤抖的更厉害了,双手不住的发抖,嘴唇都发紫了。
“我,我……”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年轻的皇上在旁边适时地说了一句:“但说无妨。如实即可。”
“啊!”老太监跪倒在炕边,手捧老僧的僧鞋,用脸贴着,用嘴吻着。
感情终于决堤,不管不顾的大叫:“皇,皇上!您可回来了!老奴这几十年也不肯死去,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再见皇上一面啊!”
说着,磕头如捣蒜。
此情此感,真挚动人。
就连旁的人也不免动容。
“你起来。老僧早已不再是皇上了。都是前尘往事了。你起来。”
“老奴不敢!”
壮年男人依然是波澜不惊:“他要跪,就让他跪一会儿吧。”
皇上也说:“跪吧,跪吧。朕不介意。”
“皇上啊皇上……”仍旧痛哭不已。
“阿弥陀佛。老衲心愿已了。如今再无所求。”此刻老僧身负华彩,境界似有飞升。
“恭喜师父达到化境。南无阿弥陀佛。”壮年男人表达着祝贺。
“二大爷如若不弃,就留在宫里吧。你放心,朕是年轻人,年轻人不玩阴谋。朕养你老。”
“好。老僧就依皇上的旨意。”
“哈。好!”皇上一下从炕上蹦下去,喊,“传旨!明日正月十五,朕与老佛共赏花灯!吃元宵舞狮子!同时免除天下三年的赋税,就这么定了!”
“是,是。皇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小太监赶紧跪倒领旨。
壮年男人笑眯眯的站起身,拱手对老僧说:“师父的事既已圆满,那我也就告辞了。”
“善信这就走么?在宫里多住几日呢?”挽留的态度是真挚的。
“不了,不了。我得赶快找我小弟去。先父的遗嘱必须立刻传达到位。”
“既然如此,自然是执天尊者的旨意更加重要了。老僧不敢留你。嗯,你来,跟我来。”
“什么?”
“善信来就对了。”老僧拽着壮年男人的胳膊,走出屋去,走到黑暗里。
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黄段子包裹的小盒子,递与他。
“这是?”
“始皇帝的传国玉玺,和氏璧打造,真货。”
“啊?不是自从五代唐末帝李从珂举族与皇太后曹氏自焚于玄武楼之后,就失踪了吗?怎么会在师父手里呢?”
老和尚撵着下巴上的白胡子呵呵笑着:
“善信有所不知,宋哲宗之时,有农人于田间得此玉玺,随之上缴朝廷。
传国玉玺便重见天日了。再到金灭宋之时,徽钦二帝及宗族数万人被掳北上。
于宫中大乱之际,一个太监又将玉玺藏于枯井之中。
又过了几百年,虽然市面上总有玉玺露面的传闻,但那些都是赝品,当不了真的。
直到洪武年间,一次开封府旧宫大火,偶然间由入井避火的更夫得到。
这样传国玉玺才真正被找到。
太祖本想将这一喜事昭告天下,可胡惟庸说,恐皇帝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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