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肖余游近时，清芳已经被江水淹没。肖余潜入水下，找到清芳，一把将她抓住，托举出水面，又一路游到岸边。
别看清芳身量纤细，溺水后却变得沉重无比。好在肖余变成了钓鱼壮汉，力大无比，托举起清芳毫不费力。
就在这时，雨竟然停了，就像有人关上了淋浴房花洒的水笼头。又像这天气被人用遥控器操纵了一般，点一下，开，雨下下来。再点一下，关，雨停了。
上岸后，肖余小心地将清芳放在鹅卵石河滩上。清芳脸色青白，双眼紧闭，似乎已经陷入昏迷。
不远处的滨江道上，已经聚集了一群人围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靠近。
“清芳妹妹！清芳妹妹！醒醒，快醒醒！”肖余摇着清芳的肩膀，连声唤道。
清芳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情急之下，肖余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他在江边散步时，曾经看到过有人给一个溺水的孩子施救。
“也罢，现下顾不得那么多了！”
肖余依葫芦画瓢地行动起来……一阵忙碌之后，清芳终于有了反应，“哇”地呕出一大口水，悠悠睁开双眼。
肖余这才松了口气。想到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得了便宜，是他自己，还是钓鱼的油腻莽男……他忍不住朝那张可憎的肥脸上扇了一个大嘴巴，不料痛得他直咧嘴。
“是你救了我？”清芳回过神来，看看蹲在一边的肖余，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肖余忙点点头，关切地问：“你还好吗，感觉怎样了？”
“我记得你，你常在前面那块钓鱼石上钓鱼。有一回，我在你边上坐了小半天，你还送了我一尾清江鱼！”
肖余不置可否，只管点头，心想：“我只道那钓鱼男相貌粗野，脾气火爆张狂，满口脏话，不曾想他倒挺会讨女人喜欢！”不由得生出几分妒意来。
“你不该救我的……”何清芳声若游丝，
“你说什么？”肖余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连她也离开我了……她死了，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随她一起去了……”何清芳又哀哀地哭泣起来。
“这……”
肖余口拙，一时不知如何劝解，半响才讷讷道：“你别太难过了！你说的她，是谁啊……”
滨江道上传来一阵尖利的警笛声，也不知是围观的人叫来了救护车，还是警车。
就在这时，歌声突然在肖余耳边响起。
“我的生活和希望，总是相违背。我和你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我不是已经穿越到一年前了吗，怎么还能听到这歌声？”肖余满腹狐疑，下意识地张望起来，“难不成那位白胡子老头也在附近？”
就在这里，他眼前突然出行了一行数字——带小数点的数字。那行数字在不停变化着。
肖余以为自己眼花，忙揉揉眼睛。定神再看，那行数字还在，仍在变化着。
他忍不住伸手去抓，可是只抓到一团空气，数字依旧在闪动，在变化。
何清芳没说话，只是伤心地哭泣着。已经有围观的人陆续从滨江道向他们靠近。
肖余正要伸手去扶何清芳，那行数字终于变成了一串“0”。歌声戛然而止。
不久前发生的那一幕再次上演：肖余瞬间裂开成了千万碎片，清江变成巨大的空气漩涡，翻腾旋转着，释放出一股强劲的吸力将这些碎片悉数吸裹进去……
肖余眼前又是漆黑一片，身体像纸蝴蝶一样轻飘飘的，在那条通道里碰撞着穿行，耳边轰鸣着奇怪的声响，就像暴雨来临前由远及近的雷声……
又不知过了多久，肖余睁开眼——对面的白胡子老头正笑咪咪地看着自己。再看看四周，大榕树依旧浓荫密布，石桌、石凳、核桃木匣子样样不缺。
一切明明已经发生了，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肖余回过神来，脱口叫道：“她想自杀！您相信吗，清芳妹妹她竟然想自杀！”
“我听清芳妹妹说：就连她也离开我了……她死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随她一起去了……”
“可不管谁离开她了，她也不该自杀！她是学霸，永安县出名的大才女，她是男生眼中的女神！”
“她还是你心里的女神！”老头不咸不淡地补充了一句。
“她明明活得好好的——在京城当着大教授，在荣城住着高档小区的大房子，而且，她说她很快就要嫁给一个有钱人……没理由啊！”
“老人家，您行行好，清芳妹妹要自杀，我要回去救她！我要回去！”肖余激动地一把抓住老头的手，枯树枝一般的手。
“如果你的女神一年前自杀了，那你今天见到的是谁？”老头抽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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