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包子铺前摸出两个铜板，朗声道，“老板，两个包子。”
“小子，今儿起挺早啊。”包子铺的老板端起刚蒸好的笼屉，热气蒸腾铺面而来，包子的香气随着争先恐后地四散开去。
“嗯。”李崇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他接过滚烫的包子，吹了吹，一口咬开来，被烫得直咧嘴。“大叔，你要不要桌子符。”
老板拿着擀面杖继续赶着面皮，闻言一乐，“我这小门小面的，哪里需要桌子。”
李崇点点头，他也没指望一下子就能遇见生意，转头正要离开。
“诶，小子，街东头有个杂货铺，那儿的老板卖些日常符式。他人好价格也公道，说不定会收，你去问问吧。”包子铺老板看着这穿着破败的男孩有些不忍心，出言提议道。
李崇道谢，向东边走去。
“掌柜，”他推开店门向里走去，将两张符纸放在柜台桌面上，“请问收不收桌子符。”
一个鬓边有些花白的老人，从屏风后走出来，他皱起眉打量着眼前这个不大的孩子，这种一看就是自学的画符，成品质量都得不到保障。与其从这样的散户手上收些次品符文，倒不如加点钱从成熟的制符商贩那里拿货，货源稳定，质量也有保障。所以一般情况下，他都不收。
不过看到李崇冻得通红满是伤痕的手，拒绝的话到了口边又咽了回去。于是他走上前，打算给李崇一个机会，看看符纸。
“拿来，我瞧瞧。”老人接过李崇手中的符纸，仔细查看起来。
嗯，色泽饱满，线条圆润顺滑，这小子是有几分笔力的。老人眼里闪过一丝肯定，不过是不是次品单从符面线条是无法判断的，还得验验货。
李崇看出了老人的迟疑，抓紧机会说道，“掌柜的，我看你这木桌子有些年头了，我这桌子若是比你的好，你就收了它如何？”
掌柜呵呵一笑，“小子怕是说大话了，我这木桌虽然木质只是下品，但雕工了得，就光圆润的桌角就是一般的制符师做不出来的。”
这话没错，一阶器物绘本里画的器物都是直头直角，因为弧形器物的符复杂程度远超直线器物，再加上这些日常的器物售价低廉，那些有些水平制符师是不会费功夫来绘制的，只有些低阶的制符师会画。这就导致了，一般做些生意的制符师做不出来这样工艺桌子的现状。
李崇点点头，就这圆角工艺，他确实不能及，不过他不认为自己的作品会输。
“掌柜的，你看看吧，若是看不上，那我就不收钱。”
掌柜摇摇头，这孩子还是太年轻，挥手把李崇往外头赶。李崇却执拗地站在原地，伸直手臂递上自己的符纸。
“实话跟你说，这是我老朋友送我的，他是个二阶制符师。你就别凑热闹了，还白瞎一张符。”
李崇闻言还是一动不动，连眼神都不曾闪躲一下。
见他这般，掌柜叹口气，心里盘算着，小孩子讨生活不容易，那就留下这张桌子摆些杂物也不是不行。
“好好好，我就看看你的桌子。”
他将符纸放于屋子正中央的地面上，伸手顺着符纸上的纹路轻轻摩挲，大喝一声，“起！”
盈盈的暖光顺着墨色条纹闪烁，腾地一下，符纸消散，场地中央出现了一张形制古朴的长条方桌。
掌柜的眼神略有些失望，虽然看着好看，但果然就是最普通的方桌……
不，不对！
它一点也不普通！
掌柜的像发现了什么一样惊异地凑上前，围着桌子仔细打量起来。
木色深黄，低调优雅；桌面油性光滑，厚实饱满；桌面上的山水纹纹路自然流畅，只一眼，那山水仿佛要涌动出来。这是上等的天然海黄木啊。再看工艺，虽然是直头直角的长条方桌，但是切口光滑。
最绝的是，整张桌子竟然没有一个接口！
就像是天然的木头长出来的桌子似的。
怎么会没有接口呢，掌柜啧啧称奇，拍手称赞道，“好好好，你这桌子放在店里当个门面绰绰有余，小伙子，这两张符我都买了。”
李崇松了口气，一整夜的辛苦没有白费。昨夜画了无数遍符样后，他总觉得书上的符制有一些滞涩，于是他靠着自己学建筑的多年美学功底，对符样做了些调整，他将几条复杂的断线在接口处恰到好处的续上首尾。这可不是个容易的事，一气呵成中间不能断，一点画错或是线条弧度不漂亮就全盘废弃。最难的最后接上开头的那一收手，不是同一个时间不是同一个墨锋，却要将首尾的两个笔触完美融为一体，需要极强的控制力。
而现在，李崇他做到了。
再加上整个符样线条完美饱满，出来的自然是绝佳的天然好木料，整个桌子看着低调奢华实非凡品。
“开个价吧，小伙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