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上，那些穿着军装的鬼魂士兵驾着枪露出上半身。
无情的子弹从枪口飞出，不断射入方凌的身体中，本在空中的方凌直接被打得下落，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上，视线被漆黑的天空占据。
砰！砰！砰！
枪声还在不断响起，方凌能感觉到那些子弹在不断射进自己的身体。
虽然是精神体，不会流血，被子弹打中也不会立刻死去，但是每一发子弹进入方凌的身体，都会顺带抽离走他一部分生命力。
最要命的是方凌现在又进入到了那种奇怪的状态。
眼前的一切好像被按下了放慢键，明明他拼命挣扎着想起身但身体就是不听使唤。
难免的，一股无力感升起在他心头。
这辈子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果然还是太鲁莽了吗？不该这么着急的做下来这里还剑的决定。
我本来应该不会这样鲁莽才对啊...
是因为公交车循环事件给了我自信吗？
赵小麦那小姑娘现在在干什么呢？
要是她再也联系不上我了会不会想我呢？
方凌的思维都变得纷乱，想法也越来越杂，意识开始奔着无底的深渊沉降。
“老大！”
听到这个声音，方凌能想到王明松在鬼魂群中挣扎着向他扑过来的样子。
但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他的意识已经进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方凌的眼睛中的神采逐渐消失变得空洞，没人注意到，在他左手上的刻印却逐渐在点亮。
“结束了吗...”
还没有...
方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他还能行动。
在周遭密不透风的黑暗中，在他面前，矗立着一扇自带光亮风格迥异并且被铁链子紧紧封锁的大铁门。
在这道铁门没有陷入黑暗的下半端，能够看到上面布满怪异的浮雕，像是敦煌莫高窟的壁画，像是古埃及的刻雕。
上面那些长相怪异的小人...不，或许不是人也说不定..他们聚集在一起，手持权杖武器，相互征伐。
能够清楚看出来的是，以大门中间为界限，阵营被分成了两边。
忽略那些神秘的浮雕到底意味着什么，方凌像受到召唤一般手摸向这道铁门。
在他的手感受到铁门的冰凉触感之时，耳边突然炸响仿佛来自远古的嚎叫与怒吼。
咔咔...
大铁链子前端的巨锁中，传出咔嚓的声响，好似锁芯被拨动。
下一刻，那锁头叮的一下弹开，锁在里面的锁链立刻从里面挣脱！
这就像个连锁反应，整个铁门上的锁链都在滑落，锁链与铁门的摩擦声连绵不绝，方凌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的腾空。
铁匠老鬼主导的空间内，杨静修在帮着王明松清理他身上的鬼魂。
“莽子，我他妈死也想不到最后要跟你死一块儿！”
“你放屁！老大呢！？”
“没了！”
从王明松将方凌投掷出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秒，枪响过后那边儿就没了动静，想来方凌的行动肯定失败了。
王明松扭头看向方凌的方向，发现方凌正像死鱼一样平躺在地上。
“老大！”
“别叫了，要不你把我也丢过去？”
王明松没有说话，正艰难的试图从包围着他们的鬼魂群中再开辟出一条道路。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自从他认了方凌当老大后，不论是打架还是遇到其他什么事情，方凌总是都站在他前面。
虽然两人年龄一般大，但王明松总下意识的觉得只要方凌出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事实上也是这近十年来方凌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对王明松来说，方凌是在他小时候被孤立时伸出手的那个人，是在他被恶语重伤时给予他鼓励的人，是他每一次遇到困难都会想到的那个人。
他从来没想过方凌会就这么倒下，从来没有。
哪怕是身陷这危机重重的黑暗空间，周围都是面色可怖的阴冷鬼物他也从来没有对方凌失去信心。
“老大！”
...
仿佛是听到他的呼喊，王明松看见在地上的方凌缓缓站了起来，只是这样的方凌让他感觉到有些陌生，哪怕他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
那些从四面八方射向方凌的子弹都停在了方凌一米之外，然后在下一秒化作青烟消散。
方凌面前，那只铁匠老鬼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从容，眼睛充满恐惧。
它想逃，但是双脚却定定的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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