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月，他始终都以这个状态跟在秦晔的身后，沉寂的悲痛，疯狂，他一一见过。
现在是终于要结束了吗？
他看着此时整装待发的秦晔，记忆中时间段和现在重合起来。
这一场战争持续了两天两夜，秦晔一方损失惨重，秦昼为掩护秦晔撤退被敌人抓住，折磨至死，而秦晔身受重伤，不知所踪。
孟惑的身影跨过重重尸山，只觉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
在战场上，孟惑跟丢了秦晔，他不知道秦晔是逃了，还是已经死了。
他现在就如同是鬼魂野鬼一般，漫无目的的在尸山上寻找着。
他竟也觉得他干净的衣摆也被这尸山血水给浸染了，周身弥漫着血腥味，令人作呕。
“秦晔。”他无意识的低低喃出口。
终于他在一处密林处见到了那一个血人，还不待他奔到那瘫倒在地上的人身边。
一抹人影就这样忽然闯进他的眼里。
那是......他自己。
或者是说，那是他还是太渊太子的老师的时候。
他亲自看着他蹲下来，拨开秦晔挡在面前的乱发，眼里是一片冷漠。
“死了吗。”
轻飘飘的一句就从他嘴间飘出来，毫无感情，仿佛眼前这个快要死去的人不值一提。
“孟惑”得不到回应，站起身来就要赶路。
他记得这个时候，他是要去帮助太渊太子常临的。
突然“孟惑”感到自己的衣摆被一股力紧紧拉着，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
“他”居高临下的转身看着匍匐在脚底下的人，毫无松动。
秦晔不知道自己拉住的是什么，他只知道他拉住的是救他的唯一生机了。
“...救救..救我...”气若游丝般断断续续的说出口。
“孟惑”好像有一瞬间的松动，须臾他蹲下来仔细打量着这人。
随后他像是想到什么，竟是裂开嘴角笑了：“好啊。”
这笑不合时宜，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而秦晔终于听见自己想听到的，放心的昏过去了。
而孟惑本人看着面前处处透着古怪的“孟惑”，说不出的感觉，这让他心脏狂跳，总觉一些事情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
秦晔醒来时发现在一处小茅房中，艰难的转动着双眼，意识终于清楚了些。
“醒了。”
旁边传来男声，秦晔这才发现自己旁边站着一个道人模样的男子。
他动了动干涸的嘴唇，感觉嗓子火烧火燎般的疼痛。
“孟惑”笑了笑，亲手喂了秦晔一碗水，秦晔这才觉得喉咙好点了。
“多谢。”
“举手之劳，既然你已经醒来，就此别过。”孟惑也不等他回话，拿起他的包裹就要跨出门。
还没出门，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声。
他回过头去看，就看到原本还老实躺在不算床的床上现下正结实的趴在地上。
“这是干甚？”孟惑好笑的回看着他。
而秦晔仅是死死的盯着孟惑的方向。
良久，孟惑走到孟惑面前蹲下：“想要跟着我？”
秦晔无声凝视。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一路上都需要听我的，懂吗。”在某一瞬间秦晔似乎在他的瞳孔看到类似于蛇眸的错觉，但他要在仔细看清楚的时候却消失不见了。
秦晔有些迟疑，但在一瞬他就重重的点了下头。
“很好。”孟惑满意的看着这一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