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口城内,城主府。
今夜风意萧杀,府内松柏簌簌摇晃,错落的叶影被压在青石铺就的大道上。本该处凌乱的城主府只有庄严肃穆,或许是被人重新打扫了一遍的缘故。
“禀王爷,您吩咐的我都安排妥当了,您看,我还要继续盯着他吗?”
来者正是一袭便装的蛟字营营主,宁海深。
“留心着点便是,今夜的庆功宴,算上他一份。”
茶台上,一壶清茶正煮着,水雾袅袅,令人看不清那王爷的神情。
“是。”
宁海深拱手退下。
待到宁海深走远,王爷拿起茶壶斟出来一杯清茶二指轻搭转手推给了身后之人。
“拾遗,你怎么看?”
这位被叫做拾遗的门客,面目清雅,骨相俊朗,尤是一双眼睛,仿佛能射进人的心里去。
“没什么好稀奇的,朝廷也该有动作了,就目前来看,区区一个冶兵,还打乱不了我们的计划。”
拾遗轻取茶盏,端在手中只闻其香。
“你觉得,今夜,这个冶兵会给我们多大的惊喜?”哪怕这位王爷语气已经极为收敛,淡淡龙威还是从字里行间里渗出来。
“那就要看他如何应对了。”
……
益州,江月楼。
“梅梅,这两天账上情况如何?”
江心亭上,商礼手中同样拿着茶盏,只不过有所不同的是,商礼手中这枚晶莹剔透,盛着的,也是酒不是茶。
“这两天亏损已有千两,尚在少爷预算范围之内。”
“让你找的赵家法器找了吗?”
今夜风吹得急,不知怎的就撩动了一层涟漪在少女心底,自从那日知道了这世间竟然有这等远隔千里亦能见人音容的神奇物件,商礼就心痒难耐,下定决心,无论付出多大的价钱也要搞来一对给冶兵。
“掌柜的,这赵家法器名叫‘点花’,现在赵家一手垄断,也只有赵家亲族子弟才有权使用,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我记得,赵家公子赵我还不是来益州游历了吗?”
“掌柜记得没错,赵公子开业还来过我们江月楼捧场。”
“那你马上下去给我打听打听他的行踪,要快。”
听闻此,商礼甚至放下了手中茶盏,侧过脸对梅梅吩咐。
梅梅微微一躬身,退了出去。商礼也不知怎的,近几日老是那副欠打的面孔乱了思绪,从小到大,他们之间分离过不下百次,从未有一次是像这回这样令人心慌的。或许,这三年时光,她习惯了别人称她为章夫人,生疏了叫他冶兵吧。
梳理着一束肩发,商礼终究还是犹豫着把那枚劫子放回了棋盘上。
……
“冶老弟,这几日吃你做的鱼汤可真是把我这蛟字营的弟兄们口味给养刁了啊。”
宁海深勾住冶兵的肩膀把他从演武场上给拉了下来。
“嗐,这没什么。我已经把配方教给他们了,现在他们自己就能做着吃。”
冶兵也就顺口一答。这宁海深自从把他提到百夫长的位置,就天天安排着他去演武场,教导将士们练武,让这冶兵很是头疼。
这一来,冶兵会的招式那不仅是阴险至极,而且是需要经年累月才能使出的招法。然而军营里就需要的却是大开大合,这点招式教也教不会、用也用不到。
二来,军之所以成军,用兵之法最为重要,战场上的处变应对都需要日常的练习,这些,冶兵一窍不通。
三来,军中不乏有踏入九品奔雷境的将士,对这废物冶兵当上了很是不满,而冶兵偏偏拿这些人还没什么办法。
综上所述,冶兵打远处看到宁海深过来,心里就已经想好了一万个理由借口离开,只是宁海深这主动找他,倒是为他省了不少心。
“这帮糙汉子做出来的东西能和冶老弟做出来的东西一样吗!”宁海深话语间竟是带着奉承,“不过我找你来呢,不是为了这事。”
“那是找我做什么?车骑将军愿意见我了?”
“哦,那倒也不是。是为了庆功宴,我想冶老弟这么会做饭一定也是个好吃之人,这不,给你争取了个席位,我就给了你一个人,别给其他人看见了。”
说着,一枚不知给什么颜料染红的竹简被他掏了出来,上面的内容也简单:“辰时正,衔枝楼。”
……
方才打过胜仗,整军之事并未从严,将士们早早地就各自休息,冶兵也闲着没事,抢先一步去了衔枝楼。
才一到这,饭菜的飘香就传入冶兵的鼻孔,其中不乏有一些昂贵海鲜山货的味道,身为江月楼老板郎,这些,他可是很熟了。
“才打完仗,百姓连饭都还吃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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