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州牧野仿佛酒醒一般双眼变得无比清明，他一眨不眨地直视着鸪子华道：“你的老师曾经差点成为斯洛文公司的长期活广告，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鸪子华愕然，他想过学长那么聪慧如斯的人不多时就会知道，鉴于可能会很快知晓，那时温润如玉一定会待到昆山玉碎的那天，在几次都忍不住要自己去破译实验室的最高阶密码并且探寻老师是不是也被斯洛文的长期阴阳人做派洗脑之外，鸪子华也想过州牧野他甚至是会鄙夷地直视着他的那种眼神，那样的神情就深刻在州牧野现在凛若冰霜的脸颊上，他知道他可能很长时间都会在那种直直戳着脊梁骨的眼神中度过和学长接下来的慢慢征程了。见他长期没有说话，州牧野心中期盼着鸪子华回向自己解释，他会不会有难言之隐，或者这是他的局中局，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种种想法都就差毫厘便昭然若揭，但他等来的是鸪子华颤抖地底下的头和逃避的目光。
州牧野顿了顿，终于不舍而又一字一顿地冷到：“你知道的，你其实分明就是知道的是吧。”鸪子华瞬间感觉到了他的绝望和伴着恶寒的恼怒，连鸪子华自己都感觉得到，这种氛围应该说点什么，哪怕摇摇头，或者说一句抱歉，他们都可能很快就握手言和，但是他就像被定住一般，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他洗了洗鼻子，小声嗫嚅着：“你好好休息吧，答应治疗是好事，我......我不建议你管这些了。”然后狠下心一转身，正打算就这样不声不响，默认一半默默地退了出去，州牧野却仿佛没有了一点刚才在外的疲累和失神，一下子就说出口声硬又仅仅是在回向起来就让人伤心的话，虽然这些在往后很长的岁月和无数伸手不见五指的无光无方向的漆黑深夜里，一字一句，一行一言都成为了鸪子华不可多得，如饮甘泉的回忆。
“你原来也是这样，我还自作多情地妄想着你会有什么不一样。”他心有不甘，又带着些讽刺意味的苦笑，在鸪子华的胆怯中看来尤为刺耳，只觉得鸪子华一整颗心都被狠狠地揪起凌迟，自从母亲病逝州牧野伴着他走过无数个中学岁月，他很久没有这么通过了，甚至于生离死别之外，这是内心深处让人形如枯木般更深的痛楚。他痛得开始后悔心潮澎湃满怀期待地邀请州牧野去看盛会，更痛得忘记了解释，忘记了回应，只是堪堪点着头，久久挤出一句带着颤音的“是，是啊”。是这样啊，学长，你应该不对我抱有期待的，不保有期待，你就不会那么迫切地去挽救世人了，你就不会为斯洛文的诡谲所伤，所以你恨我吧，你本该对我失望的。明明不是这样，他却自虐一边地更进一步加重了这种想法，仿佛这样，他就可以让州牧野不受伤害，他就可以用自己自认不多的学识的机遇来护住州牧野，“请对自己好点，再做这些吧，学长，这不是一个人，一个小团队就可以撼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