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市。
一辆破旧的哈佛h6风驰电掣的驶来，伴随着一阵急刹声，停在了第一医院楼下。
下了车，叶炳文浑身哆嗦，握着手机冲入抢救中心。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
“你妈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了吗？”
“那是癌症，是能要你妈的命，你知道吗？”
“爸爸这辈子，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你妈。”
急匆匆的骂完，叶炳文啪地一声挂掉电话，沿着扶梯一路快步而上。
二楼。
三楼。
抢救室到了。
门上亮着灯，幽静的走廊内空无一人。
叶炳文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一时间茫然极了。
急促跳动的心脏慌乱至极，泛红的眼眶泪光闪烁。
四十三岁。
从大学毕业，结婚、到现在，一晃眼二十多年过去。
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发现，这二十年，自己一直追求事业上的成功，追求人生的高度。
可是，他忽略了陪伴自己身边的女人。
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考入同一个高中，同一个大学。
毕业后。
自己曾发下誓，要为她打出一片江山，为她创下一份家业。
而现在呢？
仍旧一无所有，一事无成。
咔嚓！
焦灼中，抢救室的门打开了，三五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大夫，大夫，人……人怎么样了？”
叶炳文赶忙上前，颤抖着手伸出去：“我……我是徐丽蓉的爱人，是她的家属。”
三名主治医生互相对视了下，最终陆续摇摇头。
“很抱歉，我们尽了力。”
轰！
话音未落，五雷轰顶般地打击让叶炳文浑身一颤，险些摔倒。
好在几名医护人员搀扶了下，安慰了两句。
“你冷静下，先进去看看患者吧。”
“我……我知道，我知道，谢谢！谢谢……”
叶炳文顶着从未有过的恍惚，一步步向抢救室内挪着脚步。
每一步，都重如千斤。
每一步，都心如刀绞。
他双手颤抖，神色惶恐，像是自己迈向死亡一样。
偌大的手术室内，明亮的无影灯下，一名近乎掉光了头发的女人躺在手术台上。
她面无血色，枯瘦如柴。
泛白的嘴唇艰难弯起一抹弧度，缓缓抬了抬手臂。
她声音嘶哑的开口了。
“老……老公。”
“为……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
叶炳文哆嗦着嘴唇，伸着两手不知该放在哪儿？
他泪眼朦胧的蹲在地上，恨不得捶胸顿足，紧紧抓住了女人的手。
他恨妻子瞒着病情。
更恨自己的疏忽大意，恨自己的荒唐混账！
“怎么那……那么傻？你以为这样走了，我和女儿就能过得好吗？”
“没有你，我自己怎么走下去？”
叶炳文将脑袋趴在女人臂弯处，热泪夺目而出。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该怎么挽回眼前的定局。
“老……老公，先……先听我说。”
女人嘴角依旧挂着笑意，气若游丝：“你……你这些年，给……给我的钱，我都……都没花，都存……存着呢。”
“你忙事业，要……要用很多钱，但我知道，你从不找我要。”
“其实……其实我并不奢望多有钱，我……我只希望你能天天陪着我……”
“你想要成功，想要给我更好的生活，为了我，你可以几天不吃不喝不睡。”
“可是，老公，没有你在身边，我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
“我查出来癌症的时候，已经是晚期，而且转移了。”
“我知道，花再多的钱也没用，所以……我想，……想把钱省下来，给你留着。”
“我们现在还没有房子，女儿还在上高中，你才刚四十多岁……”
“老公，你和女儿，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知道吗？”
“只是，对不起、老公，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叶炳文早已泣不成声。
妻子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鞭子在抽打着自己，都像是一把把刀在戳着自己心脏。
年轻时，一味的追求成功，一味的忙活事业。
二十多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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