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染目光一一划过在场的众人，最终将视线停在陆京墨脸上。
只见他薄唇微微勾起来，唇边的笑容三分凉薄，一分嘲弄。
而他的掌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支同样勾着金色花纹的毛笔，笔尖蘸满暗红的朱砂。
这样的林舟染，陆京墨头一回见到。
这样的林舟染，或者说此刻的林舟染，才是真正的他，是……判官。
林舟染做着收尾工作，将转变为胚胎形状的怪装到木盒子里面，又掏出一把小铜锁将盒子落了锁，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季斯年。
“这东西……先给你吧，杨家的事，我的作用也就止于此了。”
林舟染半垂着眸子，说完便转头看向依旧瘫坐在地的杨黎，淡声道：“虽然我不清楚它和你们家具体的因果，但你也应当明白，它如今落到这下场并非是因为报复，而是因为在报复的时候伤害了相对无辜的人。”
他这话说简单点，分明是在警告杨黎。
坏事做多了，总会遭到报应。
杨家有人做了坏事，事到如今并未得到相应的惩罚，不是因为不允许鬼怪伤人，仅仅是因为报复的方法不对。
他们杨家，终究是做错的一方。
甚至在林舟染看来，理应得到报复和惩罚。
林舟染从一开始，就不是站在他们杨家这边的。
反应过来这一点，杨黎的脸色明显不好看。
他也不是不满林舟染，而是在想究竟是谁得罪了那怪，结果最后他反而成了被折磨的那个。
冤有头，债有主，他杨黎凭什么无缘无故背这锅！
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可这并不意味着旁人做的坏事可以报应在他身上，即便他们都姓杨。
即便林舟染不懂人情世故，只是单看杨黎的神情，也能知道他现在想些什么。
林舟染收回视线，他对杨黎的想法不做任何评论。
人性总是复杂的。
房间的温度此时已经回归了正常，原本阴森的凉气消失的一干二净。
林舟染身上的衣服却没有变回原样。
三人的视线都停在林舟染身上，紧盯着他的锦袍，林舟染这才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就看向了陆京墨。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林舟染抿紧唇瓣，表情沉了沉。
但让他当着季斯年和杨黎的面开口寻求陆京墨的帮助，还是莫名有些难以启齿。
陆京墨像是看出林舟染在想什么，朝季斯年微微颔首：“我先带林先生回去。”
季斯年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多看了陆京墨一眼。
虽然不清楚陆京墨对林舟染意味着什么，但他也能看出来林舟染对这个人类过分的信任，以及陆京墨似乎有些……胆大妄为。
他不相信经过今天的事情，陆京墨还能看不出林舟染的不同，可就是在如今这种情况下，陆京墨却能无比自然的说出带林舟染离开的话。
刚才出现的那些符文，还有林舟染身上穿的这身衣服，无一不昭示着林舟染并非人类的事实。
只是……
季斯年这样想着的时候，陆京墨又做出了另外一件让他瞠目结舌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