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听筠的目光落在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肩膀上。
已经深秋，她穿的还跟在夏天一样。
他皱了皱眉，想开口让她多穿一点，又怕逢棠嫌他管得多，就只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你的事……我大概都知道了，”青年犹豫了一下，温温吞吞的眨眼睛，“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
昏绰的环境中，逢棠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猜到他现在应该正在很认真的看着她。
他自责又内疚，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懂事。
觉得自己真是笨死了，连一点儿端倪都没发现。
年轻男人的轮廓清隽疏淡，语气困惑。
一想到逢棠这么些年在他的视线之外一个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盛听筠就觉得有刀子插在他心间，一下一下缓慢的往下移，绵延的疼痛滞涩，指尖轻微发着颤。
但更让他在意的是她从没想过依靠他。
逢棠极缓的眨了下眼睛，然后兀自笑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你想问的就这事儿啊？”
语气轻飘飘的，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你应该觉得你比我要委屈的多，你应该问为什么在高中的时候偏偏选了你，为什么你努力了这么久我还是不喜欢你，为什么重逢之后我还是没放过你，一次又一次的把你当垃圾用完就扔，为什么跟我谈恋爱一点都不让觉得幸福。
“你应该骂骂我，知道吗？不然对不起你这么多年受的委屈。”
逢棠谈恋爱向来简单直接，她这么些年基本上没给盛听筠送过什么，偶尔的一两次还是她逛街的时候随手买的。
别的男朋友有什么，逢棠不知道。
但盛听筠一定是什么都没有的。
他也从来不主动找她要。
就拿现在来说，他不觉得她利用他有什么错，跑过来就为了问她为什么当时不和他说。
他在意的也许是逢棠还觉得他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盛听筠，而不是她利用他，一次又一次。
“逢棠！”他似乎生气了，叫她名字的时候掷地有声，后来回过神，又难过了下去，“别这么说，我不觉得委屈。”
是真的不觉得委屈。
虽然逢棠看起来好像没对他做过什么好事，但她是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
她的好都藏在日复一日的细节里。
“让我帮你好么？你别再一个人扛了。”
“你需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低头，轻轻去蹭对方的鼻尖。
这算是两个人之间一种有特殊意义的行为。
高中的时候，逢棠听说有附近职高的欺负了高一的学妹，逃了课拎着打狗棍就去锤人了。
结果对方人多，逢棠挨了几下，差点没跑出来。
那天下午，逢棠自己拎着药来找盛听筠，可能是知道自己要惹他生气了，就一直老老实实的在外面等他下课出来。
依旧是废弃的教学楼内，少女将头发撩至肩侧，白皙如玉的背上印着清晰的淤痕。
气氛很安静。
只有逢棠偶尔觉得疼，“哎呀”的微弱抗议声音。
“少鬼叫，”身后的少年板着脸，虽然手上的动作很轻很温柔，但明显压抑着火气，“有胆子出去打架有胆子别嚎。”
“……可是疼嘛。”
盛听筠嘴唇抿的死紧。
她毫无征兆的转过身来，故意心痛的看着他，委屈的控诉：“你不爱我了吗？嚎都不让我嚎了。”
盛听筠瞬间心软的一塌糊涂，但嘴上还是没放过她：“转过去。”
“不要。”
她向来高高在上惯了，即使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也不愿低头道歉哄哄他。
少女纤细的手臂揽住对方的脖颈。
盛听筠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有什么小巧的东西轻轻的贴着他的鼻尖在蹭。
偏偏她还一边软着嗓子说些俏皮话：“别生气了嘛，我真的很痛呀。”
后来这个动作就被两个人默契的定义为求和的象征。
逢棠惹了他不高兴，心血来潮的想哄他，就会贴着他的鼻尖蹭蹭。
亲昵的像是他家楼下灌木丛里经常找他要小鱼干的猫。
“……”
盛听筠这个动作让逢棠下意识眯了眯眼睛，思绪也被他带到了很久之前。
等到她回过神来，才发现盛听筠已经结束动作很久了。
他可能有过要不走吧的念头，但他的腿还枕在她脑袋底下。
“你搬过来住吧，”她闭了闭眼，还是心软了，“今晚别回去了，在这里睡吧。”
“嗯？”
盛听筠的心跳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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