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真要冒这个险吗?”郑有德替我更衣,神色担忧。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宗卷,那些字,于今日的我而言,字字诛心。
“若是失手,不小心射偏了半寸,君上,奴才怎么交代。”
“话多。”我抬手,让他把腰间的束带再弄得紧些,以免护心甲移位。
“朕要是死了,你还能跟谁去交代。”他眼里闪过一丝难堪,不知是被我怼了,还是想起了往事。
侍卫从门口进来:“君上,京中有密信来报。”
郑有德接过拆开,将密信展在桌上,我看了几眼,转手就给烧掉。
狼烟四起,除了迎头一战,已逃无可逃。
今年开春回温得早,猎场开了不少野花,若是林中漫步,倒有些闲情雅致。不过,今日各个都是冲着猎物来的,马蹄飞快从花束上践踏而过。带起一阵泥土和花香的混合气味。
猎场范围宽阔,有些地方,山林茂密,若是转得久了,容易迷失方向,所以每位射猎者身后跟着的御林军,一是记录猎物数量,二是方便引路。
但早些年,有些参加射猎的公子,也由此钻空子。既然能引路,那必定能知道何处的猎物最多,最好射。由此生出行贿之举。妄图拔得头筹。
祁万犰别的不说,治军及其严明,部下不但没收东西,射猎结束,立刻就向他告了状。
此事之后,随行的御林军,都是在行猎前,由祁万犰随机点配。
景珍公主骑着一匹白马,在林中来回穿梭,她时不时的往身后看两眼,神情颇为厌烦。
祁万犰带着六个人跟着她,别说什么猎物了,就算是有,早已被马蹄声惊到别处去了。
她拉扯马缰停下来:“别跟着我。”
“君上交代了,让臣保护好公主。臣职责所在,还请公主体谅。”
景珍公主刚对南安女帝夸奖她的事情生出点好感,这下全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滚远点。”她失了耐心。
祁万犰沉默不语,仿佛未曾听见她的话。
景珍公主扬起马鞭,朝着马屁股狠狠的抽了下去,马吃不住疼,飞快的奔了出去。
众人跟着她的马蹄狂奔,林中的飞鸟惊起一群又一群。
“好”掌声和叫好声不绝于耳,司徒恒文收回弓弦,对着众人抱拳拱手。
乔泽培左手拿着一支箭羽,掌心来回转动,像是把玩一个物件似的:“恒文兄箭术又长进了不少,看来,今年的头筹,已是非你莫属了。”
“这数量上,咱们是比不过恒文兄了,不如这样,咱们也得个乐趣,各自猜猜,到底恒文兄今年能打到多少个。”甘安杰在旁提议道
司徒恒文面带笑意,姿态谦虚:“各位仁兄莫要拿我开玩笑,家父严厉,在这骑术上,我不过是占了些许便宜罢了。”
“恒文兄,何必推辞,大家都是朋友,怎能你得了奖赏,还不让我们也跟着乐呵乐呵。”
“就是啊。”众人跟着附和
司徒恒文家训严厉,对赌博之事稍有不喜,总觉得这种东西败人心志。可他又不便发火,只是客套的笑了笑,再不多言。
易传明瞧出他的心思,开口打圆场:“我瞧这安杰兄,也未必是真要点什么赌注,分明是好寻个借口,能往凤翎阁见漂亮姑娘。”
乔泽培收了箭羽,将它插回到马背上的箭筒里:“就是,上次输了赖恒文兄,这次又要找借口赖着恒文兄,我看他,分明是想让甘夫人拿着棒槌,上司徒府给他出气去。”
众人笑作一团,这个话题便是悄无声息的掩盖了过去。
司徒恒文感激的看了易传明一眼,两人带着默契的目光,互相笑了一下。
景珍公主跑了半柱香的功夫,马已经有些吃不住力了,可祁万犰还是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像个野鬼似的。
她在马背上喘着粗气,全然没了射猎的心思,此刻就想跟他赌气,一定要甩掉他。
耳畔的发丝因为颠簸散落下来,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头上摸下来一根金钗。直接朝着马脖子插了进去。
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留下来,这远比鞭子更能刺激马的性情,长长的马鸣嘶吼后,就是不辨方向的狂奔。
祁万犰和御林军一下子就被甩在了后面,景珍公主得意的狂笑了一下。但是下一刻,她就被马颠簸得差点摔下去。
她附身紧紧的趴在马背上,带着惊慌和不安,想要让它停下来,拉扯马缰,白马毫无反应。
景珍公主慌了,回头想要找祁万犰求助,却发现早已没了人影。她吓得大声尖叫,除了身旁快速略过的风景,就是呼啸的风声。密林之中,此刻连飞鸟都不见了踪影。
被远远落在后面的祁万犰,紧蹙眉头停下马:“去猎场调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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