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医院打来电话，让您去一躺，说您母亲快不行了，让您过去见最后一面。”
会议室，张亮正在开新产品的研讨会。
只见秘书突然闯了进来。
张亮刚准备发火，却被秘书的话直接给吓的瘫坐在椅子上。
“好了，今天的研讨会先这样吧，张总家里有些事情就先去处理吧，咱这新产品也不急于这一时。”
坐在张亮左边第一位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说道。
其余人也都收拾了资料，纷纷对张亮道了声‘节哀顺变’后，都离开了。
秘书看到张亮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无光，怕他也急出事儿来。
“张总，您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伯母怕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听到秘书的话，张亮猛然站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就往外走去。
秘书看到张亮这种状态也不放心，怕他出意外，于是跟了过去，准备帮他开车。
十多分钟后，来到人民医院门口。
车子没停稳，张亮便急忙打开副驾驶门跳了下去。
不知道是没站稳还是身体乏力，左腿一软，跪倒了下去。
不等秘书过来搀扶，连忙爬起来急匆匆地往住院部赶去。
站在母亲病房的门口，张亮有点不敢推门进去。
眼睛里尽是母亲以往的种种。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也早已经滴落了下来。
缓过神，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轻轻地推开了病房门。
看着母亲白发苍苍，浑身上下瘦的皮包骨一样，张亮再次止不住眼泪的滑落。
来到病床边，张亮从病床边的柜子上，拿起一个小型的扩音器，对着母亲说道。
“妈，我是亮亮，我来看您来了，您认识我吗？”
张亮那原本轻柔的呼唤，却在最后显出稍许的委屈。
也许是听到儿子的呼唤，母亲吃力地睁开浑浊的双眼，模糊地看着眼前的人影。
也许她实在看不清了，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想去抚摸他的脸。
张亮连忙扶住母亲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
“亮亮，你吃饭了吗？”
张亮极力地克制着眼泪的滑落，怕母亲摸到后难受。
“妈，我吃过了，吃的炒鸡蛋。”
母亲开心的笑了。
“你那鸡蛋是在我床底下拿的吗？我那床地下给你攒了二十个鸡蛋，你记得去吃啊，别饿着了。”
“妈，我看到了，我就是吃的哪里的鸡蛋。”
母亲满意地笑了，但是嘴里却还在念叨着。
“从小你就是特别有主见，谁的话都不听，总是一意孤行的，这让你哪些长辈们都以为你这个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你阿姨在你小的时候就说你长大后没什么出息，就是个白眼狼，但是谁知道，你却是你们那辈人当中最孝顺的一个。
你姥姥走之前是你一个人伺候了整整四年，端茶递水擦屎擦尿的，从来没见你一句抱怨过。
等到你小舅舅走之前，你也在跟前伺候了整整三年，哪怕他自己的子女都没你这么孝顺的，那时候你自己都没钱，但是只要你小舅舅开口想吃的，你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给弄来了，真没埋没你小舅舅对你那么疼爱。
你那看不起你的阿姨走之前，他所有儿女没有一个人过来的，但是你却一个人整整伺候了她一年零三个月，还帮她办理了整个丧事，这些都不说了，而我这个做母亲的，从瘫痪开始你却整整伺候了八年，在床边不离不弃，任劳任怨的，做子女能做到这种程度，我就算是走也能笑着走了，到了那边我倒要好好问问我那老姐姐，那些在她眼里最有出息的儿女们，你瘫痪在床的时候，可有一个人过来端茶递水的不？而你那看不起的外甥，却伺候你那么久，我想问问她有什么想说的。
你今年也六十了，我也不说你的人生大事了，如果有看得顺眼的，找一个合伙过过日子，反正你也有个女儿了，我也不要求你什么了，反正催了你几十年了，你从来不听，我也就不多说了。”
母亲越说越精神，脸上也开始红润起来了。
张亮却知道，母亲这是回光返照了。
“妈，您可别这么说，亮亮现在还小呢，还指望您再陪我过完这辈子呢。”
母亲却微笑着看着张亮说道。
“傻孩子，陪你一辈子的那是你的另一半，我怎么能陪你一辈子啊，我呀，要先去找你那死鬼亲爹去了，我要给他赔罪，我是罪人啊，没能让你给张家传宗接代下去，如果他要怪，那就来怪我好了，我只希望我的亮亮能健健康康地过完这一世。”
张亮哭泣着拉着母亲的手说道。
“妈，您不要亮亮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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