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
朱瞻壑的声音虽然稚嫩，但却透着一股坚定，让朱棣都为止侧目。
“这……”
朱棣莫名的有些口干舌燥，他没想到朱瞻壑这么一个小孩子居然能有这种想法。
造反这样的大逆不道之词，在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有违和感？
“壑儿……”
然而，还不待他继续说什么，朱瞻壑便面色愤愤地继续说道：
“就算您吃再多的苦，皇上也不会可怜咱们家！”
“他们最后还是要削藩的！”
“咱们还不如直接反他们了呢！”
是啊！
一个小孩子都能看出来的事情，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朱棣脸上的怪异感消失，出现了一丝苦笑。
但是，造反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朱棣扪心自问，难！
真的太难了！！
朱棣作为在北方为大明戍边的燕王，与血火风霜之中与蛮夷征战多年！
这样的一位枭雄，他真的就这么甘心坐以待毙吗？？
绝对不会！
朱棣也不是没想过造反的事情，可在仔细地斟酌计划之后，当时的他就已经将近心灰了。
因为这其中的难度，已经大到让他几乎要放弃了！
“壑儿……”
朱棣看着夜空中时明时暗的星辰，痛苦地感叹道：
“爷爷何尝不想造反，何尝不想放手搏一搏啊？”
“可是，一旦起兵，我们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若是造反失败，那我的下场，你们的下场……”
“恐怕不会比老十一好到哪里去啊……”
朱棣口中的老十一，便是前阵子为证清白，自焚而死的湘王朱柏！
他不是一个人自焚而死，而是与自己的妻妾，自己年幼的女儿一同自焚而死！
这样的下场何等惨烈？？
朱棣绝对不愿意步他的后尘！
因为死的不仅是他自己，还要拖累家人啊！！
最后，他只能幽幽喟叹一声：“造反……何其难啊……”
“爷爷……”
坐在朱棣的身边，朱瞻壑能很清楚地感受到朱棣身上传来的那种痛苦、纠结的感情。
他忍不住握紧了朱棣的手，想要为其传递一丝安慰。
感受着自己孙子的动作，朱棣的心中禁不住传来一阵温暖。
无论最后的结局如何，至少现在还是有人和自己站在一起的，不是吗？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孙子！
或许是一个人呆在这猪圈的时间里太久了，太孤独，太想找一个人倾诉了！
即便是朱棣这样雷厉风行的人，都变得絮絮叨叨起来。
“壑儿啊……”
“造反可不是把旗杆子举起来那么简单……”
“以咱们燕王藩一藩之地，想要抗衡整个大明朝廷，实在是太难了……”
朱瞻壑此刻也没有继续开口，而是就这么安静地听着。
他明白，现在的朱棣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听众。
“朝廷早就做足了准备，直接限制了咱们北方边军的军饷和武器装备供应。”
“很多老兵拿的都是卷了刃、缺了口的刀，破了好几个窟窿的兵甲……”
说道这里，朱棣的眼中竟是掉出了几滴清泪。
“他们跟着我行军作战，打了大半辈子的仗。”
“无论是三九寒冬，还是六月酷暑，都没有一句怨言……”
“我要是让他们拿着那东西上战场对抗朝廷的军队，那就是让他们送命啊……”
朱瞻壑明白他的意思和苦衷。
以一藩之地对抗天下，就是以少数对抗多数！
这种情况下，必须要兵强马壮才可以！
只有精锐，才能完成以少胜多的壮举！！
士兵们的作战素质没问题。
因为跟随燕王的士兵大都是常年在北方边境和北元余孽对战的边军，绝对都是久经血火的强兵。
可装备这方面就不行了！
燕王藩的军队本来就肩负着戍边的重任，战争强度高，装备损耗快！
现在没有了朝廷的补给，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朱瞻壑知道朝廷打的是什么主意。
就是借着北元余孽这把刀，来消耗边军的有生力量！
这样的计策有作用吗？
当然有作用！
但也当真是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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