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宋成礼恨铁不成钢式的抱怨,罗毅才知道自己真小看了这个靠山屯首富。
黑瞎子岭物产丰富不假。
松子、野菌、木耳等山货来的容易,变成钱却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得靠人背马驮才能运到县城换钱。
因此,宋成礼的山货生意规模并不大。
最大的麻烦还不是运输问题。
无非是多雇点人的事,可以多花点钱扩大经营规模。
宋成礼迟迟没有扩大经营规模的主要麻烦来自于欠债。
千辛万苦冒着被黑瞎子等猛兽袭击的危险运到县城的山货,未必能换成钱。
还得看批发商的脸色!
“你不会是看我来借钱,故意这么说的吧?”
身为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罗毅太知道宋成礼抠门的本质了,不得不怀疑道:“你可是咱们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万元户,别那么抠搜,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赔了老本,卖血也会还上你的钱。”
听着老同学哭穷,他有点上火。
在教委上班的三个月里,虽然没来过宋成礼家,却没少帮忙捎带东西。
顺带地,还帮忙推销了不少山货。
交情在这里放着,没必要客气。
“兄弟哎!不是我不借给你,是我真没钱!”
宋成礼两手一摊:“我这个万元户是算出来糊弄事的……我跟你说呀,这座院子他们就给我算了两千块……家里的母猪怀的崽也算进去了……”
为了迎合改革开放的春风,各村镇“算”出不少万元户的事罗毅听过不少。
但……这种事放到宋成礼身上,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作为知根知底的老同学,明知对方只是在找借口,罗毅又不好强行拆穿。
只能点头顺着说:“嗯,现在做生意欠账,顶账是个麻烦事,好像到处都头疼这个问题。”
“可不是嘛!”
说起顶账,宋成礼满脸晦气,拉着罗毅来到偏房:“你看看,这堆裤衩子就是顶账顶来的,我卖了半年都没卖掉一条。”
“三千块钱呢!”
“我得好几年才能挣到这么多钱。”
“现在,全废了!”
“……”
在宋成礼絮絮叨叨的抱怨声中,罗毅仔细打量偏房堆着的裤衩子。
挺时髦!
三角的!
花花绿绿地堆在哪里像坨新鲜的牛粪。
嗯,体格硕大的牛粪。
等宋成礼啰嗦够了,他才指着裤衩子堆试探:“要不,把你这批货匀给我,我去漠河卖卖看?”
“真的?”
“反正你又不借钱给我,这玩意儿堆在这里也变不了钱,就当借给我的本金。”
“同学是同学,生意是生意,你得打欠条!”
“滚犊子!”
“好歹值三千块钱呢,你不能白拿!打两千欠条。”
“滚!”
“一千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堆破烂值几毛,给你二十块都嫌多!”
“兄弟……咱们啥交情,我咋会坑你呢。”
“我看出来了,你坑的就是兄弟!”
“两百块,不二价!”
“二十五!”
“我这暴脾气!”面对油盐不进的罗毅,宋成礼气得跳脚:“滚蛋,滚蛋!我留着自己穿也不给你了!”
“那我可真走了!”
罗毅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留恋的意思。
留给宋成礼一个帅气的背影。
他走后,宋家热闹了!
“二十块就二十块,反正都是捡来的东西,为啥不卖给那个傻子,这么多裤衩子你能穿一辈子啊?”
宋成礼老婆发威,拎着老宋的耳朵一通教训。
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宋成礼才焦躁地解释道:“急啥嘛,急啥嘛,他还会回来滴!”
“我可听说了。”
“包括毅小子在内,县教委有四个人一起辞职。”
“他们都准备下海。”
“其他三个人估计已经跑到南方了。”
“毅小子没本钱。”
“屯子里的老少爷们穷得连一块八一包的烟都抽不起,哪有人借钱给他做生意?”
“咱们这堆货,就是他最大的本钱。”
“……”
宋成礼说的没错。
罗毅转身就走,不代表他不惦记这批货。
人穷,志短。
在不动老村长的棺材本的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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