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谈话令两人心情沉重,满桌的佳肴也没了吸引力。
林渚清胡乱吃了几口,填了肚子便吃不下。李翳更是低着头一口未动。
待吃完两人预备结账,林渚清惊觉,之前将钱袋直接给了小二,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无,遂看向李翳:“身上有钱吗?”
李翳也愣住:“我一直住在宫内,鲜少出宫,不甚需要银钱。”
言下之意便是没有。
林渚清皱着眉头,苦闷到了极致,万分悔恨先前神志不清的举动。
李翳斟酌半晌,言:“劳烦小姐在此处等候片刻,李翳快马加鞭回去取如何?”
林渚清顿觉有了希望:“不如,我回去取,你在此处候着?”
李翳为难:“小姐知道回去的路?”
林渚清顿住,摆摆手:“不知道,哎呀,去吧去吧。快些回啊。”
小二以期待的眼光看着林渚清,林渚清讪讪笑:“我还没吃饱,我再吃会儿。”转身上了楼。
看着一桌几乎未动的菜,林渚清十分心疼钱,遂抄起筷子打算把它吃完。
眼神撇到邻桌,发觉那两人还在,心中便开始怨愤那人前头多嘴多舌,害的自己这般难堪。
林渚清边吃边瞪着邻桌的二人,其中一人像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转身看她,面上还带着笑。
林渚清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回以那人,便低着头扒拉饭。
那人却起身坐到了她对面,林渚清抬头不明觉厉,神色厌厌:“公子何故?”
那人开口:“当是在下问何故才对?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姑娘为何一直瞪我。”
林渚清放下碗筷,目光直视他:“那好,那我们便说说此事。方才你为何要多管闲事,出言激我给小二钱,家里人没告诉过你‘个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吗?”
那人面上含着戏谑:“在下这不是看小二站了许久,实在面上挂不住,不忍心嘛。”
林渚清继续:“好,就当你圣心泛滥,瞧不出我与同伴方才情绪有异?就没看到我一时恍惚,不查,将身上的钱物悉数给了小二,你既这般好心,为何不出言提醒我们。”
那人继续反驳:“那不是瞧着两位衣着光鲜,料想家世不凡,怎会将这点银钱放在心上。”
林渚清词穷理尽,白了那人一眼,继续扒拉饭菜。
那人见林渚清不再说话,便斟酌着开口:“姑娘,这样如何,此事确是我考量不周,这顿饭当我请姑娘了。”
林渚清抬头:“你说真的?”
那人笑着点点头。
林渚清倒不好意思再怨他,神色缓和了不少:“多谢,不过不必了,我的同伴回家去取银子了,用不了多久便会回来。”
那人似是而非的笑:“姑娘当真要等着你那位同伴回来,想必,等他回来就有些迟了。”
叫这人这样一说,林渚清不知怎么突然生了一个念头:这也许是我逃离这里唯一的机会,去他的公主,和亲。
林渚清轻轻咽了下口水,面容慎重,对着那人说:“那就劳烦公子了,公子若是不赶时间,等我那位同伴来了,同他索要欠款。我给你写个凭据,他会认的。”
林渚清随那人和他的侍卫一同到楼下付完钱,抱拳朝那人道一声:“多谢”便欲离开。
身后听见那人说:“姑娘,在下名谢邀。下回见面记得请我喝酒,当做欠款了。”
林渚清在心中盘算着,想必再也见不着了吧,喝什么酒,但念及此人方才相助,便回头敷衍:“一定,一定。”
见林渚清飞快离去了,那人面上笑意隐去,自说自话:“机会给你了,抓不抓的住就得看你自己了。”
林渚清一口气跑到城门口,心中却犯了嘀咕,在城门口踌躇不前,内心无比挣扎。
若留,不知还要困在这牢笼多久,也不知什么时候便要被当物品一样送到别国······
若走,赫连倩想必会伤心,长乐那风吹就倒的身子,怎么都会撑着嫁过去;若是长乐不幸·····斯卯再无公主,那南楚大军压境,斯卯生灵涂炭,自己怎样也在斯卯生活了快二十年。
林渚清心中不忍,以手抚额,眉心紧蹙,斗争半晌。最后咬咬牙,深呼了口气,转身往回赶。
用尽全力飞奔到天香楼,见到李翳抱着那堆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一副意料之中的失望从酒楼出来。
林渚清清了清嗓子,叫住他:“李翳。”
李翳抬眸,见是林渚清,眼含惊喜:“小姐,你没走?”
林渚清神色如常:“哦,邻桌那位公子好心帮我付了帐,我在酒楼坐着无聊,便出来转转,算着时间你也差不多要回来了,便来寻你。”
李翳点点头,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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