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夙袭震惊地看着苏洛道:“安王在你手上?”
苏洛浅浅淡淡地喝着茶,不置可否。
苏洛也很想知道安王的下落,可这安王如人间蒸发一般,其消失的手法与柳婆婆极其相似,苏洛想到柳婆婆,心中一凛:柳婆婆下落不明,二子不知所踪,如今安王亦如此,其中是否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么多日子以来,她与司马城倾其所能寻找,竟一无所获,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自己遗漏和疏忽的,可细想却想不出半点头绪。
此时夜色已深,一弯皎洁的月挂在半空中,几颗稀稀疏疏的明星微微闪烁,夏夜的暖风拂面而来,怒放的栀子花在惨淡的月光中随风微颤,美艳非凡。
苏洛站起身,看着眼前优美夜色,淡淡地道:“子夜,送客!”
待子夜送走赵夙袭,和着月色,苏洛在院中幽幽踱着步子,那一身银色长裙衬托得她犹如花中谪仙,可她却眉头深锁。
子夜劝道:“小姐,更深露重,回房歇着罢!”
苏洛摇摇头,道:“将越牂唤来!”
不一会儿,子夜便领着越牂入了栖霞院。
苏洛看向越牂,发现他年约三十,皮肤黝黑,嘴唇宽厚,一副纯良忠厚的模样,道:“你便是越牂?”
越牂点头称是!
苏洛看着他,道:“听闻你在襄国呆过数年,可曾听闻襄国皇宫有‘偷春’之花?”
越牂看了看苏洛,点点头,之后似乎又想到什么,道:“回王妃,襄国皇宫不仅有‘偷春’之花,还有‘偷春’之人!”
苏洛惊讶地看着越牂,问:“偷春之人?”这一点倒是勾起了苏洛的兴致。
越牂点点头道:“襄国镇国大长公主,因生于春末夏初之日,故取名严别春,又因其有着出众的容貌,堪比‘偷春’,故乳名为‘偷春’。”
苏洛眼神迷离,静静地看向月光下朦胧闪烁的栀子花,想起父王书房案上时时刻刻摆放的那首诗:
深宫一女姝,
娉婷辞春生;
待到初长成,
一笑胜‘偷春’;
无意偷春庆春早,
惹却无数朱颜恼!
彼时苏洛年幼无知,常偷入书房,窥视父王秘事,得了此诗,全当玩笑把玩,不慎将抄写诗词的纸烧毁,惹来父王异乎寻常的暴怒,对苏洛打骂兼施,那种鞭子割破皮肉的痛楚如今回忆起来仍让苏洛隐隐作痛。
她清晰地记得那时她倔强得一滴眼泪也未曾掉落,咬着牙责问父王:“不过是一张白纸黑字,竟抵得过儿臣的命了,看来父王也是不疼爱儿臣的。若是母妃在,定不会如此打骂儿臣……”
提及母妃,父王的鞭子抽得更狠了,可苏洛清晰地记得,伴随着父王手中鞭子落下的还有父王的眼泪……
后来,苏洛昏睡了三日三夜,父王也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不吃不喝三日三夜。
再后来,苏洛得知那首诗词写的是一个名唤偷春的女子,而那张被她烧掉的一纸诗词,便是偷春本人的笔墨……
从此以后,苏洛多了一项顽劣之时受罚的花样,便是抄写这诗词,这诗词一抄便是数年,即便是闭着眼睛,苏洛也能倒写如流,可苏洛从未问过有关偷春之事,因苏洛一提起,父王便会成日郁郁寡欢。父王告诉她,在襄国,有些人将栀子花换做“偷春”,大有其艳压群芳之意,也正印了父王案上的那一首诗……
栀子花,父王,母妃……苏洛的心乱了,当年子苏临死,死死拽着自己身上的鱼袋,是让自己查查母妃吗?或许,她知道了些什么?想着想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自己抓住,又溜走了……
苏洛思绪飘得极远,子夜连叫几声,苏洛才答应。
苏洛道:“越牂,你速命人去查查这偷春之人及那‘金春子’,我倒要看看能挖出些什么事来。”
越牂领了命离去。
苏洛又对子夜道:“你与子替说说,让他着人到扬州苏府看看。”
苏洛想了一会,又道:“罢了,如今还是着力寻子陌与子柔。”
子夜道:“小姐,你要查的事可是与王爷有关,子陌与子柔之事已查探多日皆无果,也不急于一时,此时你若是不探个究竟,心中也不踏实。”
苏洛淡淡地道:“你着人去办罢!”
说着坐回凳子上,若有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