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敢上前搭讪询问缘由，实在怕吓到老汉。
于是，就跟着他往前走，打算先观察一番。
那老汉一直走到村南头，选了处带屋檐的墙根，伴着重重的几声咳嗽，他扶着墙把铺盖卷放下，再随便打开铺好，和衣而卧。
他慢慢蜷缩起身子，又拉着铺盖的一边往身上遮了一下。
正当江小三不知如何是好，他突然听到老汉开始小声啜泣，低声哭诉道：“孩他娘，你等着我，我也快去找你了。”
听闻此语，江小三心中不禁发问，
“这老汉难道丢了老婆？”
“这老汉深夜来此，为何不在家中安睡？”
“这老汉喊叫孩他娘，想必膝下定有子女，为何会如此落魄？”
“这老汉毕竟也是男儿，为何偷偷在此自泣？”
发问之余，他也来到屋檐下，在老汉附近坐下，决定搞明白这几个疑问。
渐渐地，老汉呼噜声起，他已睡着了。
江小三听着呼噜声，也逐渐被这呼噜声传染到。心想，不如先睡上一觉，等天亮了再看究竟。
午夜时分，从村东传来几声有序的打更声，那更声节奏明了，清脆有力，一下子就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更夫往往一人，但听这脚步声，似乎不止一人！
他站起来走过去查看，原来一队壮年男人，夜里看不清楚，身影大约五六人。
原来，陈家庄夜间的不安定，一直到五天前巡逻队组建，才得到好转。
自从陈家庄连日遇贼人夜闯行盗，村长王锤子就抽调村里的30个壮年男人，组成了5组夜间巡逻队，每组6人。这5只队伍每天轮流巡逻。每天从亥时（晚上21-23点）开始，一个时辰在村里巡逻一次，敲更为号，一直到寅时（早上3-5点）结束。
江小三跟着巡逻队走了一段，又走回到原地坐下，一直等到寅时最后一声更声消失，他才睡着。
天大亮的时候，江小三被一阵小声的议论声吵醒！
他睁开眼，见到老汉依旧睡着。
边上站着三男二女正小声嘀咕着什么。
其中一个带灰头巾的瘦削的女人，跟旁人交头接耳小声嘀咕说：“这陈老汉早就重病缠身了，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真是一点都不假！家里三个儿子，一个都指望不上，一把年纪，竟然落到如此可怜的地步！”
另一个手提水桶的女人，一手遮嘴，小声附和道：“主要是他那三个儿媳妇，一个比一个厉害呀！都不让他进门。一闹气来就往娘家跑，三个儿子也都不敢说话。这叫啥事？”
一个扛锄头的中年男子插嘴道：“他昨天晚上是被他大儿媳妇儿撵出来的，还把铺盖给扔了出来，说其他两个儿子过的好，让他去找他们养活。”
江小三重新打量了一下躺着的陈老汉，衣服上打满了补丁，脚上的一双破棉鞋，在脚尖处已经开了口。
这时候，远处一个中年女人杀气腾腾地快步走了过来，也不搭理其他路人。
那女人离好远就开始大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一大早的就在这丢人现眼！你可真挑了个好地方！”
说罢，她径直走到老汉身边，用脚踢了踢他的铺盖把他弄醒。
“起来！要睡去其他地方睡去！别在这碍眼！”
老汉睁眼看到她，突然一脸的惊恐神色，赶紧一边扶着墙爬起来，一边随便卷起地上的铺盖，无助地说道：“我这就走！我就走……”
江小三分明看到，那女人的唾沫星子溅到了老汉脸上。
他揣测，这个无礼霸道的泼辣女人，应该是这老汉的一个儿媳妇。
等老汉拖着步子，夹着铺盖，渐渐走远。
那女人依旧双手叉腰站在路中间，直勾勾地盯着老汉走远。
几个看街的行人怕被这厉害的女人数落，见老汉已走，也都赶紧散去。
江小三心想，这女人今天被我碰到了，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顺便跟上门去，教训一下一下老汉另外的两个儿子和儿媳妇！
见这无礼的女人转身往北走了，江小三起身就跟了上去。
这女人走起路来也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江小三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脚，朝她后腰上猛地踹了过去。
这女人忽然就一个趔趄，像被什么东西绊倒一样，倒栽葱，脸朝下摔在了地上。
“哎哟！我的娘呀！”
她趴在地上咧着嘴，一手捂后腰，一手摸着下巴，厉声骂道：“哪个龟孙踹我？”
接着，她扭头往后看了一圈，并未看到后面有什么人！路上的其他人都离她至少五米以外的距离。听到她在大骂，不少人停在路边，朝她看过来，也都觉着十分奇怪。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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