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天边最后一条天际线消失殆尽。
屋内的烛光熄灭,夜里平静得只听得虫鸟鸣叫。
黑影一前一后从窗而入。
两人脚步轻盈,谁都没听出这黑暗中有第二个人的脚步声。
迷魂香的气息弥漫在空中,若隐若现。
唰,燃起一只火折子。
……
……?!
两双眼睛穿过晦暗的灯光相望,都顿起防备,各怀心思。
闻栖辞迅速把对方打量个遍,面布下,扬起势在必得的笑容。
这小贼长得又瘦又小,单是身形悬殊这一点,就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对方似乎毫不拘束,波澜平静的眼睛能看出对方到底有多冷静。
他们的目的,都是箱子里的画。
但是这里大大小小的箱子总共有数十个,到底会在哪一个里面?
闻栖辞还没动手,对方便调转头,一心顾着揭箱找画。
完全不觉得他危险阿!
算了,当务之急先把画找到!
在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下,两个身着夜行衣的贼默契十足,井然有序挨个揭箱。
看来齐渲他爹是下血本了,这么多箱子竟然都装满了金银珠宝。怎奈何没有金块,要不然还能偷几块赎了自己。
屋外传来脚步声,想是他们的动静惊动了天鹰。
果不其然,外头交谈的声音渐近。
对方比闻栖辞先反应过来,挥灭了他手上的火折子,借着月光寻中一只箱子,迅速打开,不知按了哪里的机关,箱子弹出一个暗格,原来下面是空的!
这房间小,穷途四壁,一眼阅尽也就十来只箱子,根本没地方可躲。
闻栖辞惊讶的看着对方钻进大箱子底,连一根头发丝都见不着。
他顾盼四方,凄凄惨惨戚戚,顿时眉心一跳,赶在对方关上机关前挤了进去。
苏青时没料到他会突然钻进来,他们现在不应该是对立阵营的人么!
“出去。”
闻栖辞无视她的怒喝,跨进一只脚。
箱底空间有限,施展不出拳脚,苏青时额头青筋直冒,当下踢了他一脚。
结结实实,实实在在。只可惜没给踢出去。
唔!
闻栖辞吃痛低喝,狠狠磨了磨牙才咽下怒火。
门口响起试锁的声音。
闻栖辞毫不拖泥带水,整个人钻了进来。
这箱子看着又长又高,怎么这么窄?!
他两手撑在箱底,吃力的深吸口气,有商有量道,“兄弟,你往旁挪挪。”
似乎听到了对方磨牙切齿的声音。
“兄弟,我撑不住了,你倒是挪一点给我阿。”
这空间窄,怎么挪动也只够躺下一个人,再多的,就只能往上叠了。
看来,这专门给人躺的箱子,是难守镖局运人的暗箱阿。
外头的人进门了,微弱的光线透过箱侧的两个圆孔照进来。
接着微光,看到闻栖辞的额头密满冷汗,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他为什么在发抖?
“对不住。”闻栖辞咻而睁开眼睛,低沉的声音与外头翻箱倒柜的声音融为一体,“我坚持不住了。”
噗——
整个人压了下来。
苏青时呲眼欲裂,急急撇头,两手推在胸前。
好在,闻栖辞只是用手肘代替了手掌,整个人和她贴近了些,没有实实在在的压下来。
狭小的空间更狭小,有限的空气更稀薄了。
呼——
闻栖辞舒了口气,半撑着手肘,一只手放在圆孔的微光下翻看,又叹了口气。
掌心旧伤未愈,刚刚撑得太久,手掌充血把伤口冲裂了,瑟瑟发疼。
撑在半空的滋味不太好受,四肢愈发酸麻,短时间还能坚持,可听动静外面的人是要挨个检查一遍。
扣!
他们藏身的箱子被打开,外头的人翻了翻上面的珠宝,又啪的盖下了。
闻栖辞手麻的几乎要断掉,呼吸沉重得像块铁,隔着两块黑布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空气越发闷热,闷的他满额头的汗。
他觉得对面这贼却冷得很,从内到外的冷。
噗。
外头还在翻箱倒柜,动静本来也不小,因此才没发现这里头的玄机。
苏青时被砸的眼冒金星,硬生生憋了口气才没叫出来。右手愤怒地凝起一股内力,正要推开这个男人,在听到对方一声‘嘶’后,忽然木了。
闻栖辞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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