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做事的！”掌柜还未言语，跟车管事便跳了下来指着跟车徒一阵好骂。
掌柜心中一动：“慢着。”
他吩咐道：“把东西拿回来吧，还有乙字车上的一块玉，一并取下来。”
说罢，掌柜摇摇头笑道：“我看一看可有损坏，留作下个月再报吧……否则岂不是让人说咱们当铺保管东西都做不好？呵呵……”
他似乎只是无意间提到：“这手下仆人笨手笨脚的，让女侠见笑了……这把刀和那块玉是前些日子一位公子来典当的。当时已是深夜，我看那公子器宇不凡便给出了七百两的开价，他也没说什么，拿着钱便离开了……”
“这……女侠莫非与那公子相识？”掌柜小心翼翼斟酌着字句。
他这般“无心之言”，一来表明此物来路端正，二来也暗示了自己对别的什么事都一无所知。
这般小心，也是出于经验考量。江湖人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这群莽夫只认快意恩仇四个大字。眼前这位女侠虽然不像是那种莽夫，但还是小心为妙。
剑霜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嗓音已嘶哑地让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认……认识。”她不等掌柜开口直接问道：“此刀、此玉，你且留在此地！我五……不、三日之内出钱赎买！”
掌柜心头一跳：“是，您放心，这东西一定给您留好了！”
剑霜又道：“麻烦掌柜再去笔墨纸砚，我要书信与几位……友人！”
“您稍候。”掌柜不敢大意，连忙离开亲自去取。
他们家白云当铺的总铺开在京城，如今新朝既立正是想破了脑袋要巴结朝廷的时候。现在谁不知道女帝妃笙乃是青莲圣教出身？这位女侠的凭证又是真的，巴结青莲圣教怕不是比直接巴结朝廷更好！
掌柜敢打包票，即便是总铺话事人在这儿，也必须会抢着这么做！
纸信落桌，掌柜识趣的背过身子。
剑霜一信寄予山中的白洛，只一句话：
【云洲城白云当铺发现前辈刀、玉】
再一信则是于妃笙的，这位青莲圣女如今掌握着天下最大的权势，数不清的钱财以及数量众多的民间耳目无论是传递消息还是做其他事都能提供巨大的助力！
【云洲城三日前出现白虎……白云当铺掌柜言，有人在他这亲手典当了燕前辈的兵器与玉佩！】
剑霜沉声道：“辛苦掌柜安排人马，事成之后我让妃……我让朝廷重赏于你！”
掌柜大喜道谢，连忙唤人。
剑霜扯下自己的耳珠：“这一封直接送去京城……有人阻拦便将这信物交于他们看。”
掌柜这下可不是心头一跳了，他都快吓死了。
那人究竟什么身份？怎么还惊动朝廷了？！
莫非是……是前朝皇族叛……嘶——！
掌柜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那女侠、这一封呢？”
剑霜看了他一眼，深深道：“这一封便不用你的人了。”
她拿着信走到门外，随着哨声响起，一只灰色怪鸟扑哧扑哧地落了下来。
……
方云对于发生的这些事情一点都不知道——他一门心思的扑在自己构建出来“俺寻思这么干能行”的修炼体系上。
事实证明这难度果然离谱——即便是使用燕无悔的悟性，他第一天几乎也毫无所获，没有半点头绪。直到第二天下午，白虎在后厨逮着鸡鸭鱼吃饱喝足躺在院子里休息的时候，方云空无一物的心神世界中，与万千黑色绽放出一点光华来。
这就是他所构想的心窍了。
在他的体系之中，心窍并不能直接给予自身多么强大特殊的力量，只是赋予了他的身体修行资格。自今日以后，他才能真正看到、或者说感觉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力量。心中澄澈可以时时自省，心神明灵，眼前也就不迷茫了。
自此之后，路在脚下。
方云也很好奇，这样的自己，能走多远。
他睁开眼睛，凝神之下便连江湖人常说常用的无处不在的“内力”都能看见了。
“这种奇怪的内力，果然是存在于天地间各处的……”
内力内力，天地之内的力量？这算什么内力……老燕的内力才更符合方云对于内力的认知。
心窍之后，当是体窍——只是这一步怎么走，方云还没弄清楚。心窍已开，对于自身的修行他是不准备在借用老燕的悟性了，感悟自己的道路本身也是一种修行。
心神澄澈之下，过去许多问题都不在隐藏，一一浮现。
小问题也就算了，那埋在心底最深处的问题也无法在自欺欺人了。
系统……系统去了哪？它选择自己，又草草离开，真的只是巧合、是无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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