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高育良把话说完，沙瑞金就已经开口。
“育良同志！我知道这件事有点太过突然，也明白你的难处。”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第敲了几下桌面。
“但我的确不知道这个陈悦是谁，这是上面直接下达的调令。我接到之后，就第一时间下发了。”
高育良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自然不笨。
他能看出来，沙瑞金并没说谎，可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是发慌，越是愤怒。
玻璃镜片下，高育良的眼睛已经有些发红，手指死死地捏着那份红头文件。
不是他小气，也不是他养气功夫不够，实在是陈悦空降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
随着省府一系列的人事变动，一把手的位置，高育良已然无望。
刚好省府的二把手因为年龄问题，即将退下来。
而以高育良的能力、声望，只要再稍稍努力，就绝对能够将这个位置拿到手。
因而在高育良看来，二把手的位置，早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可现在，陈悦居然被空降下来，直接占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按照相关规定，如果任期结束，陈悦或者沙瑞金还没被调走，那么自己可就真没出头之日了。
更要命的是，万一上面的人不是想要二把手的位置，而是要制衡，甚至调查他，那他的前途可就真的无比渺茫了。
沙瑞金明显也想到了这一层，他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稍稍地安慰高育良两句。
“育良同志，你也别想太多，上级既然有这样的安排，就肯定有更多的考量。”
“其实到了你我这个层次，谁做这个位置不都一样嘛？只要能为国家、为人民服务，只要对汉东发展有帮助，在什么位置又能怎么样呢？”
“你可是老党员了，又是大教授出身，我相信，这点觉悟你还是有的，你肯定会服从组织安排，对吧？”
说话的同时，沙瑞金不无深意地拍了拍高育良的肩膀。
高育良暗暗叹了口气，目光凝视那份文件许久，这才从座位上起身。
“沙书记，你放心吧，我还不至于因为自己的得失，耽误了正事，我这就去准备，给陈悦同志的接风洗尘！”
陈悦的名字被咬得极重，显然高育良的心里，依旧带着不甘。
沙瑞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颇有深意地，将目光投到那份文件上。
作为省委书记，他自然明白，汉东的形势多半是要大变了。
……
省府，高育良办公室。
桌面的信纸上，被写满了同一个名字——陈悦。
不过这些名字，都是写好又划掉的，而且明显用了很大的力气。
高育良将钢笔重重地摔在桌面上，胸口剧烈起伏，明显是还没消气。
就在此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他立刻坐直身子，急切地接通电话。
和以往不同，高育良这次甚至没顾上寒暄。
“怎么样？那个陈悦的信息查到了吗？”
电话那头，很快就给出回应。
“电话里说太麻烦，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里了。”
高育良立刻点开自己的电子邮箱，从里面找到一封邮件。
很快，陈悦的简略信息，以及照片出现在了屏幕上。
陈悦的笑容阳光灿烂，生得也极为漂亮。
这样的人，放在什么地方都让人生不起恶念，可唯独此时此刻。
高育良在看完资料后，攥着电话的手，已经隐隐起了青筋，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他或许会将电话和电脑全都砸了。
“三年就完成了试用期和公示期，这也就算了。就她这样的履历，居然就想到汉东来，直接做到那样的位置？”
高育良说话的同时，目光阴鸷地盯着屏幕，似乎要努力记下陈悦的每一处细节。
电话那头，明显没意识到高育良的关注点。
对方笑着解释：“这个陈悦的确是个人才，如果不是我的信息从不会出错，我也肯定要怀疑的。”
高育良没心情和对方扯皮，说了两句，便直接挂断。
如果说，之前高育良还只是担心和不满，那么此刻，他的心里，就已经是屈辱和不甘了。
陈悦的年龄、履历，明显不能让他服气。
他无法理解，这样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就能到汉东来，担任二把手这样的重要位置。
他更不能容忍，自己要被这样一个黄毛丫头阻断仕途，甚至压在头顶上。
“还真是老虎不发威，就当老虎是病猫了！我在汉东这么多年，经营了这么多的业绩，到头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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