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筠是被疼醒的。
大腿往下针扎似的疼,唇间溢出几声痛哼。
郎昭听见声响,两指在她腿上按了按,说:“快长好了。这是伤口正在愈合,筋肉拉扯才会痛。”
“喏,对了。”她将宁决留下的东西交给姜筠,“宁决送来的,处置权在你。”
姜筠一张张仔细看着,锦衣卫办事效率惊人,不过三日,就将幕后之人扒了个底朝天。
两名绑匪籍贯柳州,上头主子正是知府刘永。
看到那个熟悉的姓氏,姜筠唇角冷冷勾起一抹笑。
果然是周氏做的。她姨母是八大家之一笛城周家的旁系嫡女,刘永得周氏母亲授意,为了攀上周家,买凶绑架了姜筠。
证词清晰可见,但当她亲眼看见“不论死活”四个字时,心头还是颤了颤。
宁决手段了得,连几人当时交易的银票画押都查得清清楚楚。
姜筠看完,妥帖收好,不禁轻叹一口气。
人情最难算清,宁决肯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她实在不明白对方图谋为何。
“你不告发?”郎昭问。
姜筠摇头:“暂且留着,说不定日后有大用处呢。”
两人用过早膳没多久,慈心堂的书柳来了。
“表姑娘,郎先生,牙婆新带了一批人来,此刻就在院子里候着了。老夫人差我来请姑娘过去,说是让您亲自挑些伺候的人去。”
二人跟着书柳去到慈心堂,院子里果然站满了人,清一色的女孩子,个个收拾的干净清秀。
老夫人见到姜筠眼睛一亮,招呼她过来:“小厨房炖了乳鸽汤,你们都来尝尝。”
姜筠推拒:“祖母,我们刚用了早膳过来的,吃不下了。”
老夫人瞪眼:“你正养伤呢,多进补些才好。”
坳不过老人家,两人一人捧了一碗热汤喝起来。
老夫人说:“昨夜在山岚轩歇息的可好?我想的不周,你早该有自己的院子了。”
姜筠咽下一口汤,点头,“祖母嫌我占地方啊?要撵我出去。”
老夫人气的捏她脸颊肉:“我何时说不让你回来?你马上及笄了,再黏着我像什么样子。”
她看了一眼廊下站着的女孩儿们,对姜筠说:“你挑几个人,看上了就带回去,做事怠慢的尽管送来慈心堂,有书柳调教。”
姜筠喝完汤,接过锦帕擦去嘴角汤渍,笑道:“书柳姐姐可是咱们府上第一能干的,祖母舍不舍得把她送给我啊?”
“那不行,没有书柳守着,我睡觉都不踏实。”老夫人虽是嗔怪,笑得却很开怀。
前段时日老夫人病中,书柳被周氏寻了由头支回家去,她家人得主母吩咐,看的死紧。
老夫人大病初愈后,立刻下令将她接了回来。
没有表姑娘,老夫人也好不了这么快。这份恩情,她是记在心里的。
喝完汤开始选人,姜筠行动不便,干脆缩在轮椅上,一目十行翻过牙婆带来的卖身契后,随手点了第一排的四个。
老夫人问:“不再看看?”
后边好些人望眼欲穿盯着她呢,姜筠看着却没什么兴致,“人多了我反而不自在,就这四个吧。”
她指的这四人都是孤女,无依无靠,没有牵挂,就少了很多麻烦。
被点到的四人走上前来,年纪相差不大,姜筠以四季取名,四人齐声谢恩:“盈春/抱夏/蕊秋/染冬谢姑娘赐名。”
认了脸,书柳招呼四人过来,“我教你们一些基本的,免得冲撞了主子。”
“书柳姐姐,我来帮你吧?”老夫人身后走出一名妍丽女子,眼神祈求。书柳思忖片刻,点头答应了。
姜筠看着莺儿背影,笑道:“我瞧着莺儿做事积极,祖母要不要再提一个大丫鬟?”
自琴玉走后,慈心堂的大丫鬟只剩书柳一个,底下六个二等丫鬟人心浮动,明争暗斗不断。
这会被莺儿抢了先,其余几人心里不知多愤恨。
老夫人神色淡淡地说:“书柳尚能应付,且看看吧。”
牙婆将人带了下去,院内一下空了大半。
三人进了里间,老夫人示意守在门口的丫鬟关门,接着看了一眼郎昭。
这是家事,她不太愿意有外人在场。
郎昭心领神会,笑着说:“我去看看药熬的如何了。”
屋内只剩老夫人与姜筠,静了片刻,老夫人缓缓开口:“阿梨,你也知道,圣上下旨,为你表姐与锦衣卫统领宁决定了亲,如今婚期将至,却不见踪影。”
接下来的话她着实难以启齿,想当初裴远禀告她时,她气的砸了一套茶盏。
就因为姜筠爹娘早逝,没人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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