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托梦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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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诸事备贾府请銮驾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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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香村转过山坡,忽闻水声潺湲,泻出石洞,上则萝薜倒垂,下则落花浮荡。‘蓼汀花溆’,近旁停着采莲船共四只,座船一只。看老太太今日不想乘船,湘云扯扯我的衣角低声道;“若是在我家里,我立刻便要乘船去。”我说;“乘船需有闲暇,这偌大园子,若此时乘船,心里又记挂着后面的景致没有看尽,哪能尽兴。等以后有了空,回了老太太,我们姐妹们在此乘船,吃吃茶,作作诗,岂不美哉?”湘云喜道;“极是。”

前面一处小院,种着许多异草,味芬气馥,非花香之可比。大嫂嫂道;“这小院子内里倒有些东西,只是藏得紧。”宝姐姐道:“这有香味的可是杜若蘅芜?瞧,这是丹椒,还有蘼芜、风连。”湘云道:“宝姐姐果然博学。我却不识得了。”林姐姐道:“读《离骚》《文选》等书,君子多配异草,如今可算对上号了,果然有异香。”

说着,大家出来。富丽辉煌的正殿。老太太道;“嗯,这还不错。这园子少用金玉,很是清雅,但毕竟是贵妃省亲,留得这一处辉煌些,我看也不为过,你们看呢?”凤姐姐道:“要如此方是。”大嫂嫂李纨亦道;“虽然贵妃崇节尚俭,然今日之尊,礼仪如此,不为过也。”老太太见大嫂嫂亦如此说,遂又点点头。

于是一路行来,老太太问道;“此处有佛寺有道观,这尼姑道士可有了?”凤姐姐回道;“蔷哥儿下江南采访聘买得十个小尼姑、小道姑都有了,连新做的二十分道袍也有了。外有一个带发修行的,本是苏州人氏,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今年才十八岁,法名妙玉,太太已下了帖子请她来。”老太太说;“好,好,好,修行之人,又曾是官宦小姐,莫怠慢了。”

走了半日,莫说老太太,便是我和湘云这平日身子强健的,未尝歇息,也有些腿酸。忽又见前面又露出一所院落来,名为红香绿玉,凤姐姐笑道:“到此,老太太可要带我们进去歇息歇息了。”说着,一径引人进入怡红快玉,湘云拉我去里面再瞧瞧,我撑起来随她去,这处院落极大,未进两层,便都迷了旧路,左瞧也有门可通,右瞧又有窗暂隔,及到了跟前,又被一架书挡住。回头再走,又有窗纱明透,门径可行;及至门前,忽见迎面也进来了两人,一人身穿柳芽黄的裙子,一人身穿绯红石榴裙,细看竟是我俩,却是一架玻璃大镜相照,我俩在这玻璃大镜前放声大笑,引得二姐姐、林姐姐、宝姐姐也闻声走来,对着镜中的自己,无不左右辗转,笑个不停,疲惫一扫而光。

半日游玩,老太太见一切全备,父亲又秉道;各处古董文玩,皆已齐备;仙鹤、孔雀、鹿、兔也极精神,才买来的十二个小戏子也演出二十出杂戏来;小尼姑、道姑也都学会了念几卷经咒。老太太又提点几处,色色斟酌,点缀妥当,再无一些遗漏不当之处了。于是命父亲择日题本。本上之日,奉朱批准奏:来年正月十五上元之日,恩准贾妃省亲。自府里领了此恩旨,益发昼夜不闲,年也不曾好生过得。

展眼元宵在迩,自正月初八日,诸姊妹便开始学宫中礼仪,太监嬷嬷们看好方位,指示府里夫人姐妹何处退,何处跪,何处进膳,何处启事。至十四日,俱已停妥。我等年轻,未曾见过这等大场面,自是兴奋。这一夜,府里热热闹闹,上下通不曾睡。

至十五日五鼓,自老太太、伯母与太太等有爵者,皆按品服大妆。我等姐妹虽不必盛妆,也是换上了凤姐姐派人裁制的新衣服。园内各处,帐舞蟠龙,帘飞彩凤。伯父、父亲等在西街门外,老太太带我们等在荣府大门外。街头巷口,俱系围幕挡严,免去了围帽遮挡。

静悄悄等了半日,却无音讯,只等的两脚酸酸,肚中饥饿。我偷瞧着林姐姐已摇摇欲倒,便将侍书替我准备的姜汁洋塘塞她手中,她竟反手塞我手里一片蜜炼人参,想是紫鹃那丫头准备的。我们相视一眼,无声笑笑,又朝老太太、太太等人瞧去,只见老太太面上昂首而立,却在这正月天气,不时掏出手帕拭汗,不敢言苦罢了。正等得不耐烦,忽一太监骑马而来,老太太忙亲自忙接入,问其消息。太监道:“娘娘事忙,只怕戌初才起身呢。”凤姐姐听了道:“既这么着,老太太、太太且请回房,等差不多到时候再来也不迟。”于是老太太和太太们暂且自便,我们也回房用了些饭食。园中悉赖凤姐姐照理,又命执事人带领太监们去吃酒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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