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去割点肉，晚上我们包饺子庆祝一下！”刘卫东站起来，抱起妹妹转了个圈，逗得小丫头咯咯直笑，说。
“行，去吧！”老刘头靠在炕头，自在地抽烟，看着儿子带着小女儿出门，轻轻地叹了口气。
“老伴，我们家卫东有出息了，成正式工人了！”
附近的供销社离棚户区很近，刘彩娥没走多远就开始闹脾气，刘卫东只好蹲下来，让妹妹趴在他的背上。
“哥哥，我给你唱首歌吧，小燕子穿着花衣裳……”小女孩正是活泼的时候，她的小手绕着刘卫东的头发，小嘴巴不停地叽叽喳喳，吵得哥哥头都大了。
“哥哥，你们是不是开那种大卡车呀！”刘彩娥看见供销社门口停着一辆解放牌大卡车，很多临时工正在忙着卸下一筐筐的苹果，她兴奋地大叫起来。
“哎呀，这不是卫东吗？好久没见了，都长这么高了……你爸爸好吗？”一个留着整洁短发、戴着紫色花袖套的中年妇女走过来，从玻璃罐里拿出两颗大白兔奶糖，塞到刘彩娥手里，向刘卫东打招呼。
“嗯，我刚回来没几天。”刘卫东瞥了一眼柜台里，摆满了雨鞋、雨衣、锅碗瓢盆和热水袋等商品。他指着柜台中央的带鱼罐头说：“韩姨，给我拿两盒罐头。”
韩姨愣了一下，她知道刘家很穷，旁边的两个售货员也转过头来，好奇地看着这个敢买“高档食品”的不速之客。
尽管红星供销社位于轧钢厂附近，服务着上万名工人和他们的家属，但带鱼罐头并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
就像这几盒罐头，上个月进的货到现在还没卖出去呢！
“这个？”韩姨犹豫地把鱼罐头放在柜台上，试探性地问刘卫东。
刘卫东点点头，把罐头递给妹妹，小彩娥连忙接过来，紧紧抓住，生怕掉了。
“哇，鱼罐头……”小彩娥虽然不识字，但看着铁皮盒子上的包装纸，就已经流口水了。
“家里的热水瓶也坏了，再拿个热水瓶，还有针线、灯泡……”刘卫东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指点着韩姨拿这拿那，一会儿工夫，柜台就被堆得满满的。
“卫东，这么多东西……”韩姨面露难色，刘卫东笑笑，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给她，“这些都不用票吧？”
“没错！”韩姨看着那张十块钱的大团结，脑袋嗡嗡作响！她在供销社工作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几个人用十块钱的大额钞票买东西！
这家伙，一出手就是十块钱，你是刘卫东挖到了大洋还是捡到狗头金了？
“韩姨，结账吧！”见她愣在那里，刘卫东笑着催促。
“呃……”韩姨这才点头，抓起算盘噼里啪啦地打起来，“灯泡一毛一个，白酒五毛一瓶，热水瓶……热水瓶一块七，线五分……总共四块七毛二。”
她找好零钱，刘卫东把这些买的东西一股脑儿装进一个口袋里，拎在手里，向小彩娥挥手示意，“彩娥，走，去食品站买肉！”
“来了！”刘彩娥嘴里含着大白兔奶糖，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
“这人是谁啊？真阔气，一出手就是十块钱！”两个售货员靠过来，开始议论。
“我那堂姐不是嫁给了一个穷木匠吗？这就是她儿子，刘卫东，前几年去当兵了，现在刚退伍回来。”韩姨拿起鸡毛掸子扫了扫柜台，“穷人家的孩子，也不懂得省着点，这下四块钱就没了……”
“韩姐，你瞎操什么心啊！她儿子又不是你的！”一个售货员笑着说道，另一个则皱眉，“刘卫东？是不是上午钢铁厂表扬的那个新员工？我听我家老头子说，他们运输队来了新人，把一辆报废车修好了，不仅提前转正，还得了先进个人呢！”
“真是他？”韩姨踮起脚往窗外望了一眼，心中有些疑惑。
这小子平时低调得很，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本事！
“嘿，小刘同志，你好你好！”
刘卫东带着妹妹刚走出合作社，就看见一个瘦得像竹竿似的中年人，个子高高的，嘴里叼着一根大前门香烟，远远地朝他挥手。
这人是……
合作社的郎主任！
郎主任长着鹰钩鼻，吊眼角，一脸狡猾相，小彩娥一见他就害怕，躲到哥哥后面，偷偷观察他。
“小刘同志你不认识我？上午表彰大会上我见过你，了不起啊，年轻有为，未来前程无可限量啊！”
郎主任紧紧握住他的手，不住地摇晃，显得特别热情。
刘卫东快被他摇散了，没想到这瘦弱的身子骨力气居然这么大！
“郎主任你好……”
“那个，小胡，拿过来！”郎主任朝远处招手，一个临时工提着一袋苹果走来，“你看，新年也快到了，经过我们合作社领导讨论决定，我代表基层群众，向你这个先进个人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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