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微安和赵悦馨在病房里谈话的时候,病房外站着一个人。这个人背靠墙站在门口,眉头紧锁,面色凝重,正在屏息敛气地听她们说话。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俩位姑娘谈到的李白甫。
王微安接到电话不顾一切冲出房间后,李白甫尾随在了她的身后,跟着她来到了医院。这一方面是出于担心,一方面是出于好奇。当王微安和叶子在急诊室的门口焦急地谈论赵悦馨的情况时,李白甫就站在不远处,她们谈话的内容,他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俩个姑娘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赵悦馨的身上,因此并没有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他。
叶子从赵悦馨的病房走出来,准备回宿舍时,李白甫拦住了她。
“姑娘,请留步,”他说,“能告诉我病房里的那个女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到李白甫突然出现在面前,叶子一开始惊了一下。但转念一想他和王微安的关系,她的惊讶之情也就慢慢消失了。
“李老师,您在这里做什么?”最初的震惊过后,叶子本能地问。
这句话使李白甫立马意识到这个姑娘是他班上的学生。他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了。紧接着这位刚刚回到清华大学的老师猜测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姑娘很可能也是自己的学生,于是他灵机一动,顺势用非常自然的关切语气又问:
“孩子,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子显出为难的神色,因为她不知道该跟这个还不太熟悉的老师如何讲述这件因为感情问题而自杀未遂的事情。就在这时,张之琛走了过来,为叶子解了围。
“叶子,你先回去休息,我和李老师谈一谈。”他说。
叶子看了看张之琛,又看了看李白甫,一脸茫然地点点头,走了。
当叶子消失在这俩个男人的视线时,李白甫看着张之琛,惊讶地问: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因为躺在病房里的那个姑娘是我的女朋友。”张之琛苦笑了一下,说。
李白甫瞪大眼睛看着张之琛,好像完全听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似的。
张之琛看出李白甫非常茫然。
“您此刻是不是感到非常困惑?”他问。
“是的,非常困惑。”李白甫回答。
“我会解释给您听的,”张之琛说,“但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出去谈。”
李白甫点点头,他依旧十分茫然。他现在被这个年轻人完全搞晕了。
于是,张之琛转身朝外面走去,李白甫跟在他的身后。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了医院前面供病人白天晒太阳、散步的地方。这里有几棵杨树,杨树的下面有一把长椅,他们并排坐在了上面。杨树的枝头挂着一盏灯,摇曳着昏黄的光。这时,这孤寂的灯光打在了这俩个孤单的男人的身上,使他们显得更孤单,更落寞了。爱总使人显得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寂寞。
一阵秋风吹来,席卷着枯黄的落叶在他们身边打转。李白甫和张之琛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放在了凋零的落叶上。他们都想到了人生如这落叶一样,总有谢幕的那一天,内心都倍感悲伤。
“您一定很好奇,”张之琛终于打开了话匣子,“我既然有女朋友,为什么还对王微安情深不渝?”
“是的,非常好奇。”李白甫应道。
“我理解您此刻的心情。”
李白甫没有接话。
“其实,我自始至终只喜欢王微安一个人,但是我没有勇气追求她。因为她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冷漠。说实在的,在真爱面前,谁又不是胆小如鼠、口是心非呢?”张之琛忧伤的目光盯着东方逐渐泛白的天空,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赵悦馨,也就是此刻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姑娘,是王微安的好朋友。她一直暗恋我,这我是知道的。而我一直暗恋着王微安,这赵悦馨是不知道的。赵悦馨暗恋了我三年,而我暗恋了王微安三年。这三年,赵悦馨的目光始终在我的身上,而我的目光始终在王微安的身上。由于深爱着王微安,出于爱屋及乌,我对赵悦馨也多了几分关注。但这些关注并不代表爱。您是知道的,爱而不得有多么痛苦,所以这三年来我一直活在痛苦中。我自认为这三年我尝到的痛苦比别人一生尝到的痛苦还要多,爱情是最让人受罪的一种感情。”
张之琛这样倾诉的时候,李白甫只是耐心地、安静地听着。他现在完全理解这个年轻人的心情了,压抑与痛苦使他再也无法沉默了,他急需要倾诉,倾诉已经成为他精神上的一种极度的渴求了。
“前不久,”张之琛继续说道,好像自言自语一般。“我意识到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假如我不去行动,我将永远地失去我的真爱了。有一天,为了壮胆,我灌了一大瓶白酒,在傍晚时分,醉醺醺地来到了图书馆。我打算和王微安表白,但一见到她的身影,我的勇气立马偃旗息鼓了。我非常喜欢这个姑娘,但不知为何,一见到她我就胆怯得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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