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我刚说的话你是一个字没听进去啊。”
李不云翻了个白眼。
“我说我叫李不云,我是芦溪镇人啊!”
黑影垂着脑袋悬着眼睛,目光中终于有了点儿神,“李……李不云!”
“我问你。”李不云凑到笼子近处,“芦溪镇的什么人,做了什么害你之事。”
“害我,害我。”
啧,这人脑袋怎么时好时坏啊。
“杀了你全家?”
李不云耐着性子,没办法,谁叫这事儿牵扯到了芦溪镇,他得问清楚,万一还有像这疯子一样的人,那芦溪镇就不安全了。
“杀了我全家……”
“烧了你房子?”
“烧了你房子……”
李不云说一句,那男人就重复一句,直到他随口说出一句。
“给你戴绿帽子了?”
男人才终于有了回应。
“死!杀死芦溪镇所有人!”
得,原来是感情受挫,那不用想,大概是镇里谁家姑娘干的。
感情的事情,他一十四岁的孩子哪里懂啊。
李不云是懒得听这些红红绿绿的八卦,“为了一女人,就要屠杀整个镇子无辜百姓?”
“无辜?无辜?哈哈,哈哈……”
黑影狂笑着,片刻却流下了两滴眼泪。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嘴里囫囵,反复念着这么一句话。
能行不能行,再发疯,他不问了,李不云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急躁的心情。
“就算你杀了芦溪镇所有人,事已发生,无法挽回。”
男人弱弱点头,锁链上的手指动了动,目光随着看了过去。
“阴尸功,哈,我……死,我死!”
李不云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少口舌多少功夫,才把这男人的事情给弄清楚。
确实是芦溪镇姑娘嫁了这人,后来又跑回镇里和镇上一小伙给这男人戴了绿帽。
这男人也不知道从哪儿修炼到了阴尸功,抓奸在场当场走火入魔就给自己老婆和男小三给弄死了。
清醒的时候就到处逃窜,不清醒的时候就到处杀人。
杀的这几个芦溪镇人,也纯粹是碰巧。
李不云咋舌,真是哪个时代有哪个时代的小三八卦。
男人说着说着,神情似乎恢复了一些,“我杀了人,我……我杀了人。”
李不云赶紧拿起林乐知早就准备好的纸笔,把那卷目上记过的死尸全都问了一遍。
男人也都一一告知,临了还想用爪给自己来个了断,奈何铁链牢固。
“你这功法,是哪里习得的。”李不云想知道,这男人不是天元圣宗弟子,不外传的功夫,怎么会习得。
“不知是谁,在芦溪镇暂住时遇上的。”
男人告诉李不云,有天他在芦溪镇后山等小翠,无意间踩空从山上跌落,醒来就被一人给救了,命悬一线时,教给了他这些功法。
他也问过这人来处,说是要报答救命之恩,但对方自始至终都未告知。
“那人总是手执一把骨扇。”男人多少是给了李不云一些信息。
拿着骨扇的,李不云在那破地方待了这段时间,也没见到谁拿过扇子。
“一开始,我只是想活命,按着他的法子炼了许久,倘若早知这功法损我心智,残害了这么多无辜性命,不学也罢。”
男人悔不当初,所以这牢狱才是他最好的归处。
“还记得那人模样?”
李不云对自己绘画功底还是有着清楚的认知,就只是按着男人说着,把特征尽量详细地记下来。
“你上过这晨北峰吗?”
这问题,是林乐知拜托李不云问的。
正巧,他对这守虫人也有些兴趣。
“许是上过。”男人不确定,疯魔时的事情,他根本记不清楚。
“那是否记得,有没有见过一个自诩守虫人的家伙?”
男人思忖片刻摇头,却又点头。
告知李不云,有一日醒来时,是在晨北寺,是寺庙的人告诉他,他被守虫人打到那里去的。
没有记忆,那就不再浪费口舌。
“按照律令,你当是秋后问斩,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可告知于我。”
李不云收了手头的纸笔起身,这一晚上好像问了些东西,但都和他关系不大。
“家中老妪怕是年岁将至,本想着亡故后,为其打上一口上等棺材,再立上一个不孝子之碑,不过……怕是现在做不到了。”
男人苦笑着摇头,看着自己的手链脚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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