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劼走进暖阁的时候,恰逢宋步蘅捧着碗喝羹,露出这几日来难得的笑容:“如何?我吩咐膳房多放了几勺蜜糖,也不知和姑姑做的像不像。”
听见宋劼久违的声音,宋步蘅放下碗站起来。
两人就这般面对面看着对方,不曾言语,却满腹心绪,难以言喻。
六年未见了,恍若隔世。
甄庆安在后面向初萤招手,初萤放轻了步子,悄悄往外走,关上门,给两人留足相处说话的地方。
宋步蘅卸下在外人面前的礼仪矜持,扑到宋劼怀中,宋劼也紧紧拥着这个多年未见的妹妹。
似乎时间又倒回从前在云州的时光。
从那碗南瓜羹起,宋步蘅就明白,自己和宋劼这份兄妹之情,从未消减过一丝一毫。
两人在桌前坐下,细数起这些年未曾和双方在信中提及的事情。
不过更多的是宋劼满眼柔和的看着宋步蘅说着自己在西国的日子。
因为信纸很小,写不下那漫长的六年。
停下滔滔不绝的叙事,是因为很快就到了用午膳的时候,甄庆安领着几个小黄门前来布膳。
用过午膳,太阳冒出了头,外头一直在下的大雪也停了。
宋劼提出要带着宋步蘅出去走走,只甄庆安和初萤跟着。
兄妹俩并肩行在宫人清扫出来的宫道上,两侧还有厚厚的积雪,一路上的宫人都向两人恭敬的行礼。
宋步蘅侧头看了眼宋劼,自己都还不到哥哥的肩头。
六年的光景,宋劼早年少年的温和早已被消磨光,青稚也都褪去,如今只有属于帝王的锋芒,但仍然不妨碍宋劼那张俊朗的容颜,貌似宋月婵,又神似宋月婵给她看过的画像中的宋曙,不同的是,眉眼多了几分行伍之人的凌厉,不怒自威。
“这些年亓樾将你照顾的很好,替我尽到了兄长的责任。”
“你在岩州的事我听裴慵报过了,你提到的那个组织,目前还没有查到过任何头绪,就连江湖上,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的来头。”
“如今我刚刚登基,朝堂事务烦杂,也难以分出精力,不过我已经写信给长庚了,有回音我定会差人告知你。”
宋步蘅点头,听宋劼提及长庚,宋步蘅才想起来问:“说起他,怎么我来南国这些日子,都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我差他去繁城了,找一个人。”宋劼说到找一个人时,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随即收敛,带着宋步蘅走到梅园中心的一处阁楼,上了二层平台。
梅园的宫人手脚很是麻利,雪都被清扫干净,坐人的小榻上也铺上了厚厚的绒毯,茶几上摆着棋局,一侧还煮着茶水,热气腾腾。
“之前听裴慵说,那个神秘组织同宋昇也有关系?”
两人在小榻上盘腿坐下,甄庆安摆上两个棋篓,正是宋步蘅前些日子里挑的那副,同之前从亓樾那儿赢来的《秋山猎图》,托裴慵一起带给了宋劼。
“是如此,但是宋昇逃离之后,这个组织的踪影,就再没出现过了,我和裴慵猜测,可能是和宋昇一起离开了南国。”
宋劼屏退了所有人,只剩兄妹二人在平台上。
“阿蘅送的登基礼物哥哥收到了,很喜欢,那副《秋山猎图》我记得是亓樾那小子收藏的吧?他这么宝贝,竟也舍得你送给我。”提起亓樾,宋劼心中冷笑一声,那小子打得什么主意,他可明白着。
感恩归感恩,妹妹归妹妹。
“是我从他手里赢来的。”宋步蘅有些得意道。
“那我们手谈一局吧,看看我们的阿蘅这些年,亓樾教的怎么样。”
两人会心一笑,宋步蘅先行,从棋篓中双指捻起一枚黑子,落在右上角星。
宋劼则将白子落在宋步蘅一侧的左下角星。
“朝堂的事,哥哥是要开始收网了吗?”
“时间也差不多了,幕后之人我也有几分猜测到是何人了。”
“哥哥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朝堂之事?”
“田壬午虽然脾气个性急躁,却也在朝堂上圆滑多年,和名正言顺登基的新帝对着来的事,何必多此一举?”
“那幕后之人还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左相不掺和党派之争多年,如今也能被煽动和田尚书一派和哥哥唱反调,今早下朝后,召来李相,李相把田大人一干人等都带来,哥哥是故意让的吧?”
两人你来我往,棋局氛围平静中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宋步蘅眉头微皱,随后打吃掉宋劼一枚棋子。
宋劼无奈摇摇头,紧随其后干脆利落地落下一子,也吃掉宋步蘅一子:“看来亓樾把你教坏了,阿蘅,进攻不能太急,要学会布局,做大事者,需观大局,不能留下太多破绽给敌人。”
前半句是笑着调侃,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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