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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泉的秘密会议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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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院子。招娣看到姐姐面色惨白,又向她使了个眼色,觉察有点不对头。她顾不得怄气,也赶紧背起篓子,追了出去。

暮色熹微,街巷清幽。

傍晚回家的人们,偶尔从三个孩子身边经过。

(▲台东镇的市场)

远处的天是青灰色的,台东镇的院墙、砖瓦大多也是青灰色的。临街的门洞堆着货,盖着风化的、几经修补的油布。没有堆货的门洞,露出对开的黑色木门,门上贴着几层不同内容的对联,一年一年地覆盖。对联上的字迹模糊,被风雨侵袭之后,变成泛白的斑驳杂色。墙皮有些地方已经脱落,刷过白灰的墙面上,隐约可见商号的告白。门楼上的瓦棱间,支棱着几根不知名的枯草,在风中瑟瑟摇动。

穿过台东镇的市场时,小商小贩基本收摊了,推车的,挑担的,挎篮子的……正在陆续散去。卖木材和活禽的摊位前,石头搭起的简单灶台炊烟缭绕,他们住在后面的简易活动木板房里。远处,是几家专门收售猪鬃、丝下脚、狗皮的商贩,他们那里还有主顾。几个小贩希望早点回家,货不想运回去,就便宜卖了。商贩也有意收购,只是双方价钱还没谈拢。

小国毓走在最前面,他双手扶着肩带,迈开的双腿像风车一样。念娣那双黑眼睛笼罩着一层忧虑。她追在国毓的身后,从他的背篓中取出几件,又在妹妹身后取出一些。自己的背篓里放不下,就在身前抱着。招娣学着姐姐的样子,也在国毓的背篓里拎出几样,减轻他背负的重量。

抽屉里的信、桥上的法螺号角图案,不断地在小国毓眼前闪现。许多杂乱无章的信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身后背篓轻了,小国毓浑如未觉。一路上,他想了许多许多。爷爷反常的眼神和那封信,都是一种暗示。现在虽然还不敢确定,但各种迹象组合在一起已经很清楚了。然而,他心里还是惴惴不安,全然没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周馥 1837-1921)

巡抚周馥访问青岛,似乎牵一发而动全身。不仅青岛胶澳总督府非常紧张,中德两国商人密切关注,丁家也似乎陷进了某种看不见的漩涡里。

出了台东镇,过海泊河,经吴家村,再穿过一片农田。小国毓一路飞奔,抄近路冲进那片藏着茶泉的荒草滩。

丁廷武刚到茶泉。

收到消息之后,丁廷武隐约觉得家里一定出了什么状况。他和军户后生们反抗德军暴行,做的都是些砍头掉脑袋的事。丁家住在台东镇,就生活在德军的眼皮子底下,丁永一担心儿子给家里招来灾祸,很少与之联系。丁永一虽然嘴上没说不许他聚义反抗,但丁廷武每次回家都是不理不睬地沉着脸,有几次甚至把他骂出家门。突然一反既往地叫他回家,又是丁永一亲自捎来的口信,让丁廷武不敢怠慢。

茶泉隐于一人多高的荒草之间,远处四周有几棵零星的树木。当年青岛村被强拆,丁家在杨家村以东选了块安家之地,没想到被人抢先占了。丁永一只好带着家人,流落至此。台东镇建房那段时间,丁家人就住在这个四面漏风的临时窝棚里。简陋的小屋附近,开了一小块地,种上了一些蔬菜。

丁廷武跪在茶泉汩汩流淌的泉水边,正在用随身的腰刀刮胡子。

远处,惊鸟飞起。他立刻站起身,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风刮过草丛,发出一片哔哔哗哗的嘈杂声。丁廷武听风片刻,发现只有台东镇方向有些异常,来者应该不是外人。他不敢懈怠,将马牵入草丛深处,自己则像捕猎的豹子一样,身形轻灵敏捷地向来人的方向扑了过去。

小国毓心急如焚,低着头,双手拨着草,一个劲儿地往前冲。枯草衰枝不住地抽打在脸上,火燎燎地痛。

突然,一个身影在草丛中斜斜地窜了出来。

小国毓吓了一跳,紧接着眼前一黑,嘴被捂上了,连人带篓地被拎了起来。他耳边响起低沉而熟悉的声音:“身后是谁?”小国毓登时大喜,扒开三爹的手,答:“是念娣和招娣!”

丁廷武这才松了口气。明日山东巡抚就要抵达青岛,四处德国小队骑兵和巡警明显多了起来。他不得不提高警惕,加倍小心。

(▲胶澳总督临时官邸俗称瑞典木屋)

小国毓走得急,喘息着冲口问道,“三爹!通往瑞典木屋的桥上,有法螺号角的暗记!是不是你们的人?”

“你怎么知道?”丁廷武皱眉反问。

“我今天去了那里!”

丁廷武将小国毓松开,“都是些大人的事,你还小!无须理会!”

“三爹!”小国毓不甘心地说:“看到法螺号角暗记,我从瑞典木屋出来,细细留意观察了一番!东西南三个方向,都有德军!各个路口,均设卡严密盘查行人!南面是海,我猜有人将那里当成了进退之途!可那是一条死路!”

丁廷武大吃一惊,赶紧追问:“此话怎讲?”

“三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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