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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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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廷执几乎要被气疯了。

他手里握沉重的乌木戒尺,卯足了全身的劲儿,发狠地打下去。小国毓已经退到了书房的门口,外面的人瞧得清清楚楚,若被打中,定非死即残。那一瞬间,招娣发出一声惊叫。章禹莲看得真切,人差点儿晕了过去。丁周氏离孙子最近,两三步之近,却如同隔了万水千山。

(▲戒尺)

生死一线。丁永一开口阻止,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就在戒尺落下的刹那间,小国毓猛地一退,飞快地把手抽了回来。戒尺打空。丁廷执哎呦一声惨叫,整个右臂不能动了。招娣一声欢呼,立刻拉着国毓一起逃了。

丁周氏经历了惊心动魄,只觉腿脚发软,人晃了晃,差点儿瘫倒在地上。言学梅也受了惊吓,生怕丁廷执去追,拍着胸脯暗道侥幸,大声喊着让两个孩子快逃。

惊呼尖叫过后,小国毓和招娣眨眼间就逃得没影了。丁家的院子里,马上陷入了一片难堪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都无人开口说话。丁永一瞅见亲家从头到尾都是沉着脸,知道这儿闹大了。见亲家要走,丁永一陪着笑脸。丁周氏也过来了,二人请章老先生再坐坐。

章老先生缓缓转过身,双眼盯着亲家丁永一,一字一字地低声问:“老茶梗子!孩子这些话,你也都听到了。哪儿不对?“

丁永一只有小心地应对着,“是!是!“

“哪一句话不对?哪一个字不对?“章老先生突然提高了声音,再次大声质问道。他是个喜乐人,平时慈眉善目,无论对谁都是笑呵呵的。可是今天,眼瞅着外孙死里逃生,他动了真怒。章老先生厉声道:“你们丁家的祠堂,挂着着'齐鲁诗书第,胶澳礼仪家'的楹联,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孩子还小,淘气闯祸、出言无状,免不了!骂两句也就算了,就算是打,屁股蛋子的肉又多又厚,招呼呗!今儿,你我都亲眼所见……“章继道气得跳着脚,道:“怎么还能往死里打?“

(▲祠堂)

“……“丁永一见章老先生转身又要走,他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丁周氏僵着笑脸,拉着亲家的袖子留。

章老先生被夫妻二人挡着。他不冲着丁周氏,对丁永一怒道:“好在孩子是个伶俐的,躲了!倘若今儿万一失了手……你说咱是抹脖子,还是跳海?“

他怒气冲冲地甩开丁周氏,拔脚往院外走。

章禹莲放开丈夫的胳膊,她连惊带吓地含着眼泪,追上来拉住章老先生,“爹!廷执的胳膊不能动了,您倒是给看看再走!“

章老先生心痛女儿,又担心她肚子里的,收了脚步,“那是使了大力,闪掉了膀子!“他轻轻推开女儿的手,终是不肯回头。“去街角找那剃头王师傅,掉膀子拿环,他就能治!“

见章老先生走了,丁周氏气得转过身,手指着二儿子刚要骂。

丁廷执一只手摁着不能动的右臂,忍着剧痛,扑通地跪了,紧接着就是嚎啕大哭,“爹、娘!恕儿无能……别人家的教得,自己家的……是真教不得呀!“

眼见着丁廷执肩都塌了,丁周氏哪里还顾得上骂,赶紧和章禹莲一起把他扶进屋,又去找来了街角剃头的王师傅。

王师傅是自云南来的王道安的后人。当年王道安带着家人在小河东侧圈地立村,后人称做“占山户“。青岛村拆迁之后,王师傅挑着挑子来台东镇,在街角占了个铺面。剃刀在牛皮上刮两下,脸上抹上胰子。只见那刀子在脸上飞快游走,一招一式,干净利落,就连耳根后也干干净净。“放睡“是他的绝活儿。每当遇到腰酸背痛腿抽筋,他都能在剃头之际,借机给敲打按摩好。他向章老先生学了接骨拿环,谁家孩子的胳膊掉了,他都给治,而且不要钱。只要见了面,喊声叔叔大爷,他便高兴。

(▲剃头师傅)

王师傅正好闲着,在给孩子们讲卧牛石村大姑娘的故事。听了吆喝,人来得飞快。王师傅进了院,像修理破桌椅板凳一样,哼哈地喊着号子拉推端拿,不等丁廷执喊痛,眨眼间就接上了。治好掉环,胳膊动了,王师傅又附送一顿拍打拿捏,丁廷执这才叫得惊天动地。拿环大夫连口水都不喝就走,临走时留下话,骨头没事,筋肉撕扯伤得重,得好好养着。

晚饭之时,丁周氏准备好了饭菜,想让小国毓给他爹端过去,这事儿就算这么过了。

小国毓不吭声,怎么劝都不去。他坐在桌前,垂着眼帘,也不肯吃菜,只是低头一小口一小口地扒饭。

章禹莲知道儿子的拗性子。她挺着大肚子,心痛屋里那个呻吟的,放下手里的筷子,接过婆婆准备好的饭菜。

“这么大了还不懂事!“章禹莲医家长大,跟着她爹目染耳濡,内外皆通。即使王师傅不说,她也知丈夫伤得很重,没三五个月好不好。就算日后好了,举箸提笔不受影响,也会落下肩痛的毛病。拿环大夫一走,章禹莲便取药熬药,内服外敷,脚不离地地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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