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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从一袋火腿肠开始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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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由与我同龄的小侄女迫不及待地在还未盖顶的茅厕与我分享一袋火腿肠开始。

小时候,由于家庭不太富裕,爸妈是在结婚有了我之后才开始修建属于自己的房子。那时修建房子主要是砖瓦结构,先用几根比较结实的木头组成房子框架,然后在木头四周用砖砌成墙,再用瓦片把房顶一层一层铺满。这样的房子既实用又结实,哪怕在经历了地震、泥石流之后依然还屹立在家乡的故土上。

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家里的茅厕必然是建在了离菜地近,离家里有些许距离的的地方。这样的好处是随时能把五谷回归给大自然,坏处则是在夜深人静的晚上,一定会哆哆嗦嗦地叫上大人一起组团去厕所。

农村的茅厕可以说是把它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从整体来看,它是三层结构:第一层,五谷轮回之地;第二层,兼具了浴室、厕所、养殖家禽三大功用;第三层,堆放草料和苞谷等农作物。所以,它的修建事实上也不比正房简单,这也就造成了当这个房子还未完全竣工的时候,就不得不被投入使用。

而随着一个房子的修建,亲戚的祝贺是必不可少的。同时,随着亲戚的到来,那些平时舍不得买的零食也让我的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了出来。但是对于大人来讲,这些零食都是作为逢年过节可以被摆上餐桌的“正餐”,不是小孩随便几口下肚的解馋“小菜”。所以当知道了这些零食会被束之高阁之后,和我同龄的小侄女手快地抢到了一袋火腿肠,兴冲冲的跑到正在茅厕的我面前,极力想与我分享。

如果当时有表情包,我想自己的表情一定是欲哭无泪。这也是我为数不多的能够想起的关于家人的回忆。后来长大时听我妈妈提起过,小时候还是奶娃娃的时候发过一次高烧,差点没挺过去,可能导致了自己记性不太好。加上几岁的时候不小心从门前的空地上翻了下去,虽然动静大,伤害小,但也不可避免地让本就不灵光的脑袋水分更多。

所以,要说我的前半生,大部分的记忆都是从初中开始才变得鲜活了许多。而我对于小学时的记忆,只有几件印象特别深刻,其它的时间就是如同大部分人一样,按部就班地上学,按部就班地回家,每日两点一线,兢兢业业,除了放假,不敢缺席。

当然,在一成不变地上学路上,偶尔也会被路边的柴火绊住了脚步。在那个天然气还没广泛普及到农村,沼气又达不到使用标准的年代,柴火是唯一的能源方式。所以,农村小孩的校外休闲方式除了打猪草,更多的就是捡柴火。不管是树上掉落的细细的树桠,还是秋天里晒得焦黄的树叶,还是被河流冲刷地雪白的树干,都是可以点亮生命之火的能源。如果要给农村小孩加载技能,我相信拾柴火的技能一定满格。

除了拾柴火这个小插曲,还有一点小意外。这个意外中,没有一个大茶盅和小白鞋是无辜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的每一双白鞋,明明是波纹的底,但就是会在乡间的小路上打个东北人口中的“出溜滑”。特别是在下雨后和落雪后,当你想要用手拍开路上的蜘蛛网时,你的脚底就会不受控制地让你的屁股做自由落体行动,同时带动你手中的茶盅“啪嗒”一声,把还带有余温的午饭摔回了大自然。

是的,你没有听错,茶盅等于饭盒。在小时候的家中,喝水要不就是是直接舀一勺山泉水原滋原味的下肚,要不就是用大铁锅烧开了,加点自己家炒的茶叶,在印有花边的陶瓷茶盅里茶水交融。毋庸质疑,茶盅之所以叫盅,也是可以当作饭盒,在学校的大蒸笼里,它可以结交很多朋友。

所以,当意外来临的时候,茶盅坚挺地存活了下来,但里面的午饭无偿捐给了蚂蚁大军。至于后来我是怎样在哭泣中不敢回家给父母说,只敢偷摸坐在屋檐下削铅笔,最后被出去拾柴火的母亲发现,重新装了一份饭菜送到学校的事情,就不便再说出来了。

这就是我最初的记忆,从一袋火腿肠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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