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
铜镜摆着昨日才添置的胭脂水粉,木盒中安放的是她随身多年的玉。
一切是那么熟悉,桌上的甜汤还冒着热气,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喝,妹妹苏月月还笑话她。
她在屋内等了一会,门外传来脚步声。
下一秒,熟悉的女声响起。
苏月月正眼都不瞧她,站在桌旁,语气却难免遗憾。
「今日宫中秋宴,男女合宴,我本想与姐姐同去。可无奈天生自幼体弱,去年的秋宴已经累得晕过去,父亲索性不准我出门。要是姐姐能去,就能替我瞧一瞧,三皇子和四皇子孰更胜一筹,也好替我参谋参谋。」
她这是明知她体内毒已清,所以过来打探口风。
她心下沉沉,只觉得讽刺。
口中的甜汤犹在,她还身处苏府,却已是物是人非。
门外响起脚步声,一个老迈却又中气十足的咳嗽打断了苏月月的话,是苏临海进来了。
隔着一道屏风,她的厢房与苏临海的书房相通。
她眼角微红,默默伏在桌前。
她能听到苏临海迈着蹒跚的步伐往这边走。
比起若干年后那副苍老的模样,身为当朝丞相的苏临海现在正值壮年,止不住那道华贵官服的身躯在刚踏进内室时稍顿了下,似是被门槛绊了一下。
苏临海故作清冷地板起脸,疾言厉色道:「听闻你昨日与你妹妹起了争执,甚至还要寻死觅活,你身为长女,现在可不是使小性子的时候。——还有,你对那四皇子的态度想得明白了吗?」
她默了默,抬眸朝他所在的方向对上目光。
「想明白了。我不想嫁四皇子了。」
苏临海缓缓向她踱步,目光锐利地扫过她脸。
「当初是你一意孤行,说四皇子才是你的良人,如今为何又改口了?」
她笃定地勾了勾唇角。
「因为过去是年年不懂事,直到现在才看清,四皇子并非我的良人。」
……
厢房内,一阵悠扬的笛声,与窗外的雨滴声交织,如同破晓的晨雾,模糊而美妙。苏年年含着琴瑟笛,一只白嫩的手在笛孔上滑过,笛声由浑厚到轻飘,如同她心中的情绪,复杂而纠结。
她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双曾经明亮无比的眼眸,如今多了几分忧郁。她扬起嘴角,轻轻触动着笛孔,吹奏出的曲调愈加悲伤。即使再努力,也无法笑得像以前那般纯真无邪。望着眼中的自己,她轻叹一声,口中吹奏的曲调依旧。
苏年年虽然出身武门,但从小就对文化艺术情有独钟,经过这些日子的历练,琴棋书画不再是难题。萧南,你看得到吗?你的小弱妻,正在努力成为你心中的理想女子。
门口传来一声轻轻的敲门声,苏年年放下手中的笛子,吩咐进来。门反开,苏临海走了进来,脸上掩不住的欣慰之色。
「年年,你又在摆弄这些琴棋书画,你是我苏家的女儿,怎能忘记你的根呢?」苏临海笑着责怪道。
「爹,我知道自己是苏家人,但我也是萧南的夫人。」苏年年淡淡的说,「这些我都要做好。」
那一刻,苏临海看着自家女儿的眼神,也逐渐严肃起来。他知道,这个女儿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待在苏府,默默无闻的小儿。如今的她,有了自己的目标,有了自己的责任。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秋宴的事...」苏临海有些忧虑地看着苏年年。
「母亲教导我,女儿出嫁,就要为夫家着想。我自是要尽孝道。」苏年年淡淡道,表示坚持将苏月月带入宫的意志。
苏临海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说什么了。他看着苏年年明眸含泪,却坚定如坠之宝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
被父亲承认后,苏年年才心满意足地放下心来,又拿起笛子,那曲调却明快了不少。在这座古老的府邸里,琴棋书画的声音依旧,而她,更加坚定地走着自己的路。
然而,无论如何努力,她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她是她们苏家和萧家的棋子。在这个腐朽的朝代下,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承受生活的苦难。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放弃了手中的琴瑟笛,露出苦涩的笑容。
「月月,你欠我的,你得偿还我。」她低声自语,收起笑容,眼神狠硬如铜墙铁壁。
……
京都这些贵胄人家有个不成文的默契。
每年秋季,皇后都会在宫中举办一场秋宴,邀请京中有头有脸的年轻男女参加。
表面上是宴会,实则成过不少姻缘。
是非常好的相亲场合。
今日便是秋宴举办之日。
每年秋季,皇后都会在宫中举办一场秋宴,邀请京中有头有脸的年轻男女参加。表面上是宴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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