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让他难受的皱了皱眉。看到高挂起的吊瓶,就大致猜到了这是哪里。
林嘉浩从床上坐起,拔掉手背的针头,正要下床就被进来的人喊住了。
“醒了?先别下床,你还发着烧呢。”
“我没事,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说着边迅速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转身要走被她强行拦下。
“是吗。”斐肖肖挑挑眉,意味深长道:“昨晚也不知道是谁啊,在车上难受的翻来覆去,哼哼唧唧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林嘉浩当场黑脸。
见人不闹了,斐肖肖也正经起来。“医生说了,你是因为过度劳累又淋了雨才引发的高烧,还特地嘱咐要多休息——你放心,局长那边已经请示了,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不要想其他的事。”
林嘉浩:“我真没事,烧已经退了。”
斐肖肖抬眼:“局长说了,休息不够三天,不准回局里。”
林嘉浩语塞,即便心里再不愿,但迫于局长的命令,还是妥协了。
“那个人呢,他怎么样?”
“自己都这样了,还有心情担心别人呢。”斐肖肖自然知道林嘉浩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只是对林嘉浩这种只担心他人而不担心自己身体的行为既可气又无奈。
“放心吧,人没事,你昏迷的时候,人弟弟还来医院探望你呢,喏,这水果篮就是他带来的。”
林嘉浩侧头看向床头桌上摆着的果篮,不知作何感想。
“诶,你干嘛去啊——”
“透气,吹风。”
林嘉浩不喜欢医院,甚至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于是扯了件外套朝门外走去。临近傍晚,天台的风都带了凉意,吹在人身上,刺激着每一根神经。
想起在酒吧那晚,脑海中突然闪过的那张脸很快随着风被吹散,他闪闪发光的模样,真的很像,可到头来也只是像,那个人永远也回不来了,就连最后一面,他们也没见到。
站了有一会,林嘉浩像是想到什么,疾步奔下了天台。路经前台咨询处,一个略显熟悉的矮小身影撞入眼帘,跟护士交流了有一会,脸上的愁容似乎减淡不少。
直到人走远,林嘉浩才移步到前台,拿出证件问了那护士几句,接着趁斐肖肖不注意从医院大门口大摇大摆的离开。
那妇人是黎温的母亲,来医院不肖说又是为了伯父的病——肝癌,这也是林嘉浩后来才知道的。
自从黎温去世后,林嘉浩就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他的家人,和他息息相关的,林嘉浩总是放心不下,因为这是唯一剩下可以证明他确实存在过这个世界的事实。
这么多年过去了,林嘉浩每天都会跟他分享很多有趣的事,一天的所见所闻,也总期盼着他能来梦里,可是一次都没有,哪里都找不到他。
下过雨的小路湿漉漉的,林嘉浩踩着阶梯一步步走着那条已经走过不知道多少遍的小路,最后止步于墓碑前。
如果说林嘉浩悔恨自己没有留住黎温,那他也暗暗庆幸自己留住了黎温的父母。
“黎温,伯父的手术很顺利,病情也在慢慢好转,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在。”
林嘉浩慢慢拭去照片上的雨珠,欣慰一笑。
“我是不是很懦弱?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敢去见他们,或者说,我应该去见他们吗?”
在黎温父母面前,林嘉浩从未露过面,只是默默的帮着他们,医院不少医生和护士都偷偷转达过他,伯母一直在询问帮助他们的好心人是谁,林嘉浩却只让他们保密。
因为这件事,斐肖肖知道后把他骂了个痛快,骂他是大冤种,骂他没事给自己瞎揽活,管的比唐僧走的通天大道还宽,但这些林嘉浩都认了。
这世界上仅剩的有关他的一切,林嘉浩不想再失去任何一点。知道自己忘不了,所以也不选择去忘记,都说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林嘉浩以为只要他记得,那个人就永远不会消失。
背后传来俞近的脚步声,很轻很缓。林嘉浩知道,是那个人来了。
“对不起,上次对你说的话有些重,我向你道歉。”
那人和他并肩站在了同一块碑墓前,林嘉浩微微侧脸:“但你知道,没有人会对一个诋毁自己心里最重要人的人好声好气。人都是一样的。”
池亚非也侧脸看着他,从未发现,他的眼睛这么好看,长长的,有几分像小说里经常描绘的丹凤眼。
“他……对你有这么重要吗?”
林嘉浩深吸一口气:“如果不是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我是说,有可能我还只是一个街头打架一无是处的地痞混混。是他改变了我。”
忆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会儿,他还是个什么都做不好,只会帮倒忙的小屁孩,而黎温,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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