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来居。
林司尘独自坐在客房内,目光呆滞地捧着一个绣着大雁的荷包,嘴角挂着抹冷若冰霜的自嘲。这些日子,他心里像堵着一块大石,闷得透不过气来。
和谢逸卓青梅竹马,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嫁人。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意,可恨剑宗门规,宗主不能娶妻。他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也是继任宗主之位的不二人选。
出人头地,是他自入剑宗,就立下的目标。
当年的小丫头逐渐成熟,老在他眼前晃悠,令他无法无视。他承认自己对谢逸卓产生了情愫,于是暗下决心,待成为宗主,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废掉宗主不能娶妻的门规,届时再迎娶她,名正言顺。
但谢逸卓没有等他。
“大师兄。”门外师弟道,“师姊来了。”
客栈大堂。
谢逸卓的声音清脆响亮:“大家慢慢吃慢慢喝,这顿师姊请客!”十来人,围了一桌。
“师妹。”
听到身后一声熟悉的呼唤,谢逸卓正在倒酒的手陡然停住,强自平复心跳,作出轻松模样,转头笑道:“大师兄。”
这时,喝得醉醺醺的师弟刘风蹿到二人中间:“师姊你怎么不把新夫带来,让咱们认识一下啊?哎呀,你干嘛拍我头!”
拍人的师弟陈平啐道:“哪壶不开提哪壶!师兄师姊,别理他,他喝多了!”
坐得最近的师弟地瓜赶忙让出一个位置:“大师兄,请坐。”
“没胃口,你们吃吧。”才下楼的林司尘又转身上楼,回到房间。
谢逸卓时不时地瞅二楼那扇紧闭的门扉。陈平看在眼里,惋惜叹气:“哎,大师兄近日情绪不佳,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
闻言,谢逸卓终是没忍住,匆匆放下酒壶:“我去喊师兄下来吃饭。”
二楼客房门外,她抬起准备敲门的手又缩了回来,这时,门吱一声从内打开,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眼前。
“进来吧。”林司尘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屋内比屋外暖和。
谢逸卓道:“师弟说你鲜少进食……”真没水平的开场白,明明有很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哦,肠胃不适罢了。”
“找大夫瞧了吗?”
“需要你关心的人,不应该是我吧?”
感受到一种刻意的冷漠,谢逸卓试探地问:“你在生我的气?”
林司尘背过身,整理因刚才坐过而褶皱的床铺,反问:“我有什么立场生气?你如今嫁入将军府,身份何等尊贵,师兄替你高兴还来不及。”
“大师兄,你知道我不是贪慕荣华之人。”提起此番遭遇,谢逸卓感到委屈,语气变了调,“奉旨成亲,我没有办法。若是有办法,我岂会嫁给一个毫无感情的陌生人!大师兄,你可知我有多难受?”
整理的动作停下,林司尘转身面对谢逸卓,语气柔和些许:“他待你如何?”
“还好。”对谢逸卓而言,赵原只是一个不甚重要的人,只配拥有漫不经心的评价。
或许是想听到“不好”的回答,林司尘微感失望:“如此,师兄祝你幸福。”不该发问!已成定局的事,他又在奢望什么呢?
谢逸卓最讨厌欲言又止打哑谜,心中之话不吐不快:“这么多年,如果你对我的心意有一点回应,事情也不会到如今的地步。”
伴随女人的责怪,林司尘脚步往旁侧移开,背对着她,拿水壶倒水。的确,他后悔了,可强大的自尊心不允许女人看到自己此时的脆弱。
凉水入咙透心,他岔开话题:“你可还记得我们一伙师兄弟的诺言,要一起出山历练,闯荡江湖。如今你背弃诺言,是不是该给众师弟一个交代?”
“别老说师弟师弟,我只想知道你怎么想。”谢逸卓面颊泛起嗔怒的晕潮。每次,他都拿师弟说事,从不说自己。
林司尘沉默。正因为一直在身边,从未想过,原来失去,这般心痛。他大大吞咽了一口茶水,让那清淡的味道顺着喉结的蠕动进入胃肠。
“洞房之夜,你跟他……”
“什么都没发生。”谢逸卓打断,“我若不愿,没人能逼我。”
不曾圆房,透露着很多信息。比如赵家并非态度强硬,比如事情尚未不可转圜。
沉默的气氛弥漫房间,压抑多年的感情终要冲破俗世藩篱,林司尘将女人拥入怀中:“师妹。”
谢逸卓推开:“师兄自重,我已是别人的妻子。”
绝望之感随“别人妻”一词滋生,林司尘险些哽咽:“是师兄错了!师兄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
卑微歉意,令二人眼眶均泛起水光。
自学成武艺,林司尘再没向任何人道过歉。那些曾经瞧不上他,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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