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和钱二是双胞胎兄弟，他们的父母是西北一大户人家的佃客，受大户人家荫庇，是他们的依附民。
他们一家的户籍和其他所有佃客一样，是登记在主人户籍的后面，为附籍。
西北大暴乱中，大户人家受暴乱影响后自身难保，已无力荫庇他们这些佃客。钱大和钱二的父母便随其他依附民一起，从西北一路难逃，目的地是陵国以繁华著称的吴城。
逃亡之路有多艰险是外人想象不到的，钱大钱二的父母在逃亡时丧了命。悲痛之余，他们遇到了被父母抛弃的三姐妹。
他们不忍三姐妹被扔在荒野，于是带着三姐妹历尽千辛万苦开始流亡之旅。一开始是跟着大部队，随后人越变越少，等他们到吴城的时候，只有十二个人了。
十二个人中只有一个人还有户籍纸，他入吴城后黄籍被改成了白籍，成为了吴城的一员。
剩余十一人要么户籍纸丢失，要么是依附民没有单独的户籍纸，要么本就是流民。他们没办法拥有吴城的户籍，只能成为流民。
吴城的确繁华，但这些繁华，从来不是他们可以享受的。他们想要在吴城找零工，永远有更便宜的人出现，导致他们找不到工。
还有些地方压根不要他们这些流民，怕他们行坑蒙拐骗之事。
渐渐地，没有户籍的六人都走了，他们要离开吴城，繁华不再是他们的首选，他们寻找一个可以接纳他们的地方。
钱大和钱二每天早出晚归，挣得钱有时多有时少，要养活他们五个人实属有些困难。好在他们在城外找到了一个没人要的破庙，这才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
钱二曾提议干脆加入丐帮，哪知丐帮要他们的妹妹也一起加入，两人不肯，要是妹妹们加入丐帮，以后嫁人就更困难了。
渐渐地，两人动了歪心思。
从这家人偷只鸡，再从那家人偷块肉，加上打零工的收入，五个人倒也不再那么凄苦了。
钱大将手伸进衣服里摸了好一阵，掏出一个钱袋，不舍地将钱袋扔给了小羽，说道：“这里是我卖马的钱，今早租铜锣的一两银子是为你花的，得补给我，剩下的……”
“你把马卖了！”小羽惊呼，“这马是我租的！你……你这卖了马，我们是要好几倍赔偿给人家的！你把马卖给谁了！赶紧跟我去赎回来！”
“屠户家……赎不回来了……”钱大有些心虚。
“你！”小羽挺直身板，“你和我说，除这个村里的，你还偷了哪户人家的吃食？可还记得？”
钱大有些迟疑，说道：“太早的记不得了……”
“你们偷了几年了？”
“来这里两年，偷了一年……”
“你们！”小羽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不舍得让妹妹加入丐帮，是为了妹妹们好，可你们，居然做小偷养妹妹们！不怕妹妹们和你们学坏吗！”
小妹们知道这事有关哥哥们的未来，不敢吱声。钱大、钱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没有吱声。
小羽问道：“为什么不让妹妹们学个手艺？刺绣、唱戏什么的，等学成了也能赚点零钱。再说，你看看这外面一片荒地，怎么想不到种点庄稼、果蔬什么的？你们的父母就是佃客，种田什么的你们不会吗？”
“再者，今日你偷盗的村庄就有好多流民，为什么不试着去村里问问呢？你们到底是怎么走上偷盗这条路的？是不是觉得偷点小东西人家又不会报官，且东西得来得又轻松，所以就不肯老老实实打零工了？要是人人都像你们这样，你们再去偷谁的？”
小羽一番讲话结束，没有人发声，她沉默了一会，语气缓和了些，继续说：“我看啊，这三位妹妹跟着你们只会学坏。这一年是偷盗，以后就要去抢劫了，到时候真的要去地牢了。我啊，今天就把你们的妹妹们带走……”
“不可以！”
闻言，钱大和钱二急忙将妹妹们拉在身后。
“为什么不可以？跟着我，最起码不愁吃喝吧？我还能让她们学个手艺。难不成以后跟着你们学偷盗，一起进地牢不成？”
钱大用一种豁出去的态度说：“钱元和钱宝比一般女娃行动迟缓些，她们……她们……你到时候一定会嫌她们，把她们丢掉！”
钱二说道：“我们不想再看到她们被人打骂！”
钱大继续说：“你们这些官老爷，只会高高在上的职责别人！我们天天在外打零工，哪有时间种庄稼养牲畜？钱金还小，她又要照顾两个姐姐，还要打扫家里，哪里来得及！”
钱二接着说：“你嘴上说得到轻松！庄稼和畜生都要细心照料，等它们长大我们早就饿死了！你死心吧！我和钱大是绝对不会把她们交到你们这些禽兽手里的！”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钱元和钱宝应该是受过一些有钱人家的苦的。不过这事怎么又骂到她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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