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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自悟解心忧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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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底的元同还未回过神,沟边的兵卒刚缓过神,山上便传来了笑声,“哈哈哈……这哥几个在做甚?是在给那条长枪放风吗?哈哈哈……”

几个兵卒互相打量着对方,发现他们手持兵刃一字排开,全都光着下身,一撮黑毛裹挟着一个坚挺的器物,看起来确实像条枪。兵卒们顿感羞愧,扔下兵刃,提裤系带。

“马找到了,兄弟们,回去复命吧!”兵卒们随即下山而去。

元同趴在沟底,许久未动,他沉浸在惊愕中,也等着危险彻底解除。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两柱香的功夫,元同再也没听到任何动静,这才翻过身来,仰面朝天躺在沟底。

险些因枣红马丢掉性命,转眼间又被蟾诸救了性命,世事无常,生死孰能料定?如果枣红马是的卢的化身,来实施它的复仇计划,但这只蟾诸为何会在此刻出现,它又是谁派来的呢?

全身的疼痛并未阻挡元同思考,“并非马儿害得我险些丧命,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源于我的得意忘形,如若我听了横七的建议,便不会有此劫难。真是木强则折、物壮则老,这是上天的惩戒,也是天道在发威。如果我因被淋尿而感到羞辱、愤怒,奋起一跃,找兵卒泄愤,我必然会长眠在这沟里,等待亡故的躯体归于尘土,何来机会在此思考?”

“冲破头脑的愤怒让我再次无端赴死,这愤怒不正是师父口中的野兽吗?它也是我的心魔,不除去它,则险境会时刻萦绕。这蟾诸也许是上天派来的,也许是师父化身的,但我更期望它是我内心创生的,是我心中的人性幻化的;它成功地压制了我内心的兽性,是我自己救了自己。”

“再者,并非世事无常,而是人心无常,只有无常的人心才会意料生死。喜怒哀乐之未发,缘何自扰断生死?天道善平,本无亲疏,我骄躁便有惩治,我命悬一线便有搭救;无论是惩治还是搭救,或许都是天道的善,给予我的善,给予万物的善。天道有一只无形的手,拨弄着万物苍生,奏出自然而和谐的乐章。”

元同一边思考着,一边自悟着,忽然间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坐了起来,让他抵抗着身体的剧痛站了起来,让他像那只蟾诸一样,一跃而跳出五尺深沟。他站在沟沿上品味着,惊诧自己竟能跳起这么高,更惊诧那只肥硕的蟾诸竟也能跳得这么高。

他心中突然蹦出个念头,这只蟾诸也许就是他自己。蟾诸是他,那枣红马又是谁呢?它肆无忌惮地狂奔,而后又慌不择路逃命,这不也是他的真实模样吗?马儿或许也是他。

马儿已被兵卒牵走,元同或许再见不到它,也无法向它求证。当初,龙蛇岭的兄弟从军营中偷出这匹马,几经波折,它又复归军营,完成了一个轮回;它离开元同,又重新做回了马,而元同也做回了自己。

元同变得更为洒脱,摒弃隐藏和欺骗,深彻审视自己、正视自己。虽然如此,他却不能无视身体的痛,没有仙骨护体,他还没有达到无我无人无物的超脱境界。

看着遍体鳞伤、衣衫破烂的自己,元同感到哭笑不得。前几日他还镇定自若,指挥着数百人的正牌军,谈笑间便攻陷了两座坞堡,那时他和军队还算盟友。峰回路转竟如此之快,正牌军不仅撕毁了盟约,还把他当成了盗马贼,人心真是难料啊!反差何以如此巨大?

前番,他们与元同有一致的利益目标—坞堡,而且他们还有求于元同,依赖元同的聪明才智,如此才能堂而皇之地到坞堡劫掠。而此番,他们与元同是利益相争,他们要夺得元同胯下的枣红马,而元同自然就成了他们的追杀目标。

元同好歹也做过神仙,这些官军也真是有眼无珠,竟不识神仙真容!这又如之奈何呢?在此乱世,神佛再强,也强不过刀枪,拥刀枪者乃是真王。真神早就没了模样,何况元同这个冒牌神仙呢?乱世中,他们美其名曰国之重器,实际上就是强盗,更是野兽。

此前,元同与野兽合谋抢劫,斩获颇丰,帮山寨度过危机。依附野兽便有肉吃,若被野兽盯上,自己便是肉;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人之道,不分乱与治,人聚便会如此,只不过乱世更甚罢了。

与兽为伍是附庸,能驯兽者是高人,高人驯服野兽去觅食,其所获何其丰也!元同是驯兽者,能指挥正牌军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可他充其量是个小拇指,大拇指是那些帝王诸侯。他们打着各种堂而皇之的旗号,手持国之重器,驱赶一群群野兽为祸人间,可谓罪恶滔天。但是,他们身边附庸着一群著史立说者,帮他们洗白累累罪行,把他们变得金光灿灿。

思考越深入,元同越感到无奈,也越是力不从心。“嗨!后世之事暂且放下吧!身体无恙才是眼前急要之事。”他安慰着自己,手撩开破烂的褐衣,查看身上的伤情。

扯着衣服不甚方便,他索性把它脱掉。再低头看去,几十处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还渗着鲜血;眼睛带动心,他顿时感到痛痒无比。他硬着头皮仔细查看伤口,还好大部分都是擦伤,只有几处铁枪的扎伤较重,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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