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进月末,时值深秋,空气中凉意渐浓...
侯夫人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借着月色,轻叩屋门:“临儿,可是要休息了?”
正在整理行囊的江临手下一顿,转身去打开了屋门:“明日就要启程,我略作收拾一番。母亲这么晚来有何事?”
江临搀扶着侯夫人入屋内坐下,接着去关上屋门,又拿来薄毯盖在了侯夫人的腿上,以免受凉。
“我且来瞧你一眼,可否要我帮忙?”
“不过训军操练,这些东西足矣”江临指着床榻上的行囊,引给侯夫人瞧。
看着江临有序的收拾着,侯夫人的脸上露出一抹愁色:“军中之事我从不过问,可不曾想这次竟如此突然,这可如何是好...”
江临有些不明所以,嘴角微翘:“母亲今日是怎么了,父亲行军打仗一向如此,怎今日会觉得突然?”
“你也是,本安排好了洵儿跟随,你又为何插手此事?”
江临察觉到母亲似乎有事,便停下手中的动作,坐到侯夫人身边来:“母亲,可是有事?”
侯夫人神色一惊:“你与我说好的,待月初你父亲处理完路彭山的琐事后,便去夏家提亲,你可是忘了?”
说到这,侯夫人眼神一亮:“夏尚书与我家素来交好,苒儿那姑娘虽出身武将世家,却能通情达理,温顺甜美,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倒叫人喜欢得不的了...可谁知你们父子俩,横中插出这么一档子事来,待你们归京,怕是要等到岁末了罢。”说完,侯夫人垂眉叹了口气。
身旁的江临却是听得一头雾水,愣愣地坐着。
兀地,江临想起前几日早膳时,江洵瞅自己的眼神说不出的怪异和吃惊,又想起侯夫人在自己耳边絮叨了很久...
江临一拍脑门:近日太过于注意父亲的举动了,着实大意了。
“母亲,我前几日有些忙,不曾往心里去。此事还是就此作罢,军中之事繁忙,母亲还是别为我操心了。”
侯夫人听了这话后,有些心急:“你的意思是之前说的都不作数了?”
“母亲...我之前忙,尚且未曾考虑过此事,婚娶之事,我还不急,母亲不必再为此忧心。”
侯夫人猛地站起来:“倒是我多事了。”说完,生气地推门离开了。
江临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毯子,默默叹了口气。
书房中的江仁远听到了动静,起身从窗户处只看见侯夫人用力关上了房门。
江仁远有些疑惑,随即熄灭了书房中的烛火,缓步走入寝屋内,便看见侯夫人坐在桌边生闷气...
“可是为了阿临的婚事发愁?”
“你怎知晓?”
江仁远坐了下来,递给侯夫人一杯茶:“宫宴结束后,就瞧你时不时地叫那些嬷嬷们打听着什么,一猜便知你的心思。”
侯夫人有些垂头丧气:“好容易等到夏苒姑娘及笄,你们父子二人又要前往江南...临儿的婚事一拖再拖,叫我怎能不急...”
“孩子大了,自会定夺。夏家那里你也不要过于表露,临儿若于她并无心意,反而耽误了人家姑娘。”
侯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去了床榻上,不再理会江仁远。
江仁远无奈地摇摇头:“临儿的婚事我尚有打算,你暂且别急,待我从江南回来再行定夺。”
......
天刚蒙蒙亮,薄雾渐渐散去。
侯夫人站在府邸门口,望着马上的背影出神,慢慢地,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
“夫人,老爷和少爷已经上路了,清晨微凉,您还是回屋子里暖和些罢。”侍女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侯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这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府里。
江仁远与江临来到军营,与钦点妥当的三千精锐汇合。
待天边斜阳露出,大队伍才悄然出城,向江南驶去....
此时,江洵早已在文渊殿内候着。
不一会儿,北明皇帝于内殿而出:“江洵?”
江洵赶忙起身行礼:“陛下万安。”
“不必拘谨,坐下说话。”
江洵这才战战兢兢地坐了回去。
“夏明侯已向朕禀明,这段时日你暂代江临担任御林军都尉一职,如此,皇城内的安危便由你负责。”
听罢,江洵更是如坐针毡,“扑通”一声跪在殿中:“请陛下放心,臣定尽心尽力护佑皇城。”
“哈哈,好!朕信你定不会比江临差。”
出了文渊殿后,江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揉了揉早已软了的双腿,这才深呼一口气,朝神武营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