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坊说小不算小,说大也不算大,消息往往传得比风还要快——张二虎得罪了陆家嫡宗,被陆家派人上门硬生生打断了两条大腿!
永康坊恶名远扬的张二虎,已然变成了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张二虫。
永康坊的邻居街坊们听到这一消息后,多少有些震惊,有些人幸灾乐祸地笑着,还有些人则感叹着,在永康坊得罪了陆家,就是这个下场!
也有一些跟陆煜父子相近的友邻,知道张二虎先前的行径,心中也恍然大悟,别看陆家父子不声不响,表面跟陆家嫡宗没什么关系,实际上一笔还是写不出两个陆字来。
清晨,陆准颇为熟练地进入了厨房,烧火做饭,如同往常一般熬煮了一锅粥,但是好在有了陆家送来了几袋粮米,使得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多加了许多米,将这锅粥熬得又香又稠。
“云生,咱们家终究不比其他,多少还是要省着点......”
陆煜望着面前的这一锅粥,悄悄吞下了一口唾沫,肚子也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陆准微微一笑,给老爹盛了一大碗粥,认真解释道:“爹,你放心,咱们家的田已经拿回来了,接下来总不至于饿死。”
陆煜顿时一愣,他还不知道张二虎的事情,犹豫了片刻,道:“狗儿,你就别哄爹了,那等腌臜的泼皮怎么肯让田让出来......哎,也是爹想得不够周到,竟然在当年埋下了这么大的一个隐患......”
陆准没有说话,他静静地从怀中掏出了那份原先陆煜签给张家的赁田文书,摊开放在了桌面上。
在拿到文书之余,陆家家丁们自然不会对张二虎客气,他们将院落里狠狠砸了一通,直到各处都变得稀巴烂为止。
陆准除了拿到文书和佃钱以外,还拿到了一样颇有意思的东西。
望着面前熟悉的笔迹,陆煜顿时一愣,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上顿时就绽放出笑意来。
“这....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爹,你放心,孩儿自有妙计。”
陆准不打算将其中的细节讲出来,只是含糊地说了一些陆崖帮忙的话,然而这一番话却让陆煜陷入了沉默。
“哎——”
陆煜长叹一口气,神情复杂地望向了陆准,低声道:“要不是当年.....爹也不可能跟陆家划清了界限,你也不会过这样的苦日子......爹知道你不容易,以后终归要回归族里,得几分助力也是好的。”
陆准咽下嘴里的粥米,认真地望着陆煜,“爹,有些事情您不愿意说,孩儿也就不问了,但是孩儿将来终究要面对这些,总得有几句提点才是。”
陆煜皱了皱眉,道:“爹只能告诉你,族里有族里的难处,爹不怪族里。”
陆准若有所思,轻轻点了点头,沉默无言。
屋子里,只剩下了父子二人吃粥的声音。
......
在解决了基础的温饱问题以后,陆准自然开始谋划起了自己未来的道路。
这条道路早已经注定好——因为在大明朝,士农工商等级分明,想要出人头地,真正去把握自身命运,只有投身官场这一个选择。
在大明朝,想要做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像打怪升级一样,它需要去完成一系列的前置条件,才有资格成为一名官员。
简单来说,需要通过六场考试,也就是‘县府院,乡会殿’,才有资格成为大明朝统治阶级的一员。
大明朝规定,凡是习举业的读书人,不管年龄大小,必须要通过县试、府试两场之后,才能成为一名正儿八经的童生。只有童生才有资格参加第三场的院试,在通过院试后,将会成为一名光荣的秀才。
当然,通过了也不能骄傲,因为秀才还不具备做官的资格,它只是一张参加乡试的入场券。乡试这个名字听上去不大威风,好像很简单,但实际上这是正儿八经的全省科举考试,被称为‘秋闱’,全省精英汇聚一堂,成功上岸者却寥寥无几。
像陆煜就曾经接连陪跑了好几次,由此可见乡试之艰难卓绝。
当然,一旦通过了乡试,也就成为了光荣的举人老爷,也就具备了做官的资格,从此命运开始得到巨大改变——那位发疯的范进范老爷正是因为接受不了这样的巨大落差,才一下子迷了心窍。
如果说乡试是改变命运的第一步,那会试堪称跃龙门的起点。
通过会试后,意味着至少有了一个同进士的保底,但是在大明朝有一条潜规则,即‘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唯有一甲进士才会点翰林,而二甲和三甲进士则会被分别发放各部担任主事,或分赴各地分别任职,从此远离中枢,几乎不太有机会进入内阁。
对于陆准而言,他既然想要进入仕途,自然希望朝着大明官场的最顶峰发起冲击,也就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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