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上脸色顿了顿,许多事在脑海一闪而过,缓缓抬眸,睨向远方,嗓音低沉道:“也许吧。”
夕阳落山,范轻舟慌道,“云上,家中还有急事,我得先赶回去了。改日有空,我们再叙。”
“一定。”凌云上缓缓微勾唇角,看着范轻舟消失于视线,正要折返之时,被地上一抹刺眼的铜色勾住了目光。
那是一枚金色的长命锁。
凌云上俯身捡起,翻过锁的背面,只见上面清晰地刻着一个月字。
他微微阖眸,看着这枚熟悉的长命锁,又想起过去经过巷口时常撞见的莽撞少女,没想到离开此地多年,再相逢时仍旧是此番情形,宛如宿命中注定般。
“孟嘉月。”
孟嘉月一心念着狗屠户上门一事,并不知晓丢了铜锁,一路奔到舅舅家门口。
她前脚踏进门,就见外祖母余氏握着手里的拐棍,猛朝叫郑二柱的屠户身上打去。
棍子还未落到郑二柱身上,她老人家自己先气血攻心,两眼一黑,颤颤巍巍的身子就要朝后倒去。
孟嘉月慌张推门而入,越过舅舅舅母和那个狗屠户,扶住摇摇欲坠的余氏,装作什么也不知,声音颤道:
“外祖母,发生了何事,惹您生如此大的气?”
余氏恍惚睁开眼,看见这唯一的外孙女仍嫩如稚童的脸。
她才不过十五岁,竟要与那娶过两门婆娘的郑二柱结亲。以她的年岁,做那郑二柱的女儿都绰绰有余。
那厮怎有脸上门求亲?
不过最可恨的,还要数筹谋此事之人!
余氏老泪纵横怒拾起棍子,“你问问你的好舅舅好舅母!”
她指着院内几个脸皮都不要的大人,破口大骂道:
“我告诉你们,除非我这个老婆子死了,否则你们休想与我们嘉月促成这门亲事!林有禄,许惠香,你们!你们赶快叫他拿着这些东西,滚出我家去!给我滚!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他!”
林有禄见母亲余氏脸都发白了,一看就知气得不轻。
再任由事态如此发展下去,今日这门亲事谈成了事小,真气坏了她老人家身子,日后传到寨里寨外,大伙岂不都要说他不孝?
这种被戳脊梁骨的骂名,他可担不起。
林有禄急忙应允了老母亲的要求,冲媳妇儿许惠香挥挥手,斥道: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送他出去!”
许惠香见筹谋已久的计划落空,不甘心地看了看搁在院子上好的东西,狠狠剜一眼那对祖孙,而后一脸谄媚看向郑二柱,压低了嗓音,好言相劝:
“二柱哥,您也瞧见了,今日我们家老太太身子不适,实在不宜见客,不如就此作罢。我们改日再宴请你上门,如何?”
郑二柱今日高高兴兴前来做客,是事前就与林有禄许惠香说好了的,借上门做客的由头,好瞧一瞧孟嘉月那丫头。
哪知他一进门,人还没见着,竟遭余氏这老不死的东西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又是老牛吃嫩草,又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将他郑二柱贬得一无是处,着实是一肚子委屈无处诉。
何况他现在见着了人,这孟嘉月瘦的跟竹竿似的,又黑又瘦,跟他前头两个媳妇儿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躺一被窝里头,他还嫌她硌手呢。
真以为他稀罕这臭丫头不成?
郑二柱冷哼一声,拿上东西,气冲冲出了林家的门。
许惠香赶紧追出去,好了好长一番话,才灰溜溜地折回了院子。
林有禄见郑二柱被送了出去,总算没酿成大祸。
他赶紧倒了碗醒神去暑的茶饮,走到余氏跟前,笑眯眯哄道:
“娘,天热,莫要得了阳暑。您喝些茶水解解渴吧?”
余氏紧闭两眼,一言不发,视他如空气。
林有禄端着茶碗被晾在那儿,不悦扫了一眼孟嘉月。
孟嘉月抓紧手上的蒲扇,桃园寨的人都说她有个面慈心善,疼爱外甥女的好舅舅。
她年少无知时,亦是这么认为。
可日子久了才深知,这些都不过是他对外的障眼法。
舅舅人后是何模样,她早就看透了。
跟尖酸刻薄的舅母,皆是一丘之貉。
林有禄不耐烦地使起眼色,孟嘉月不敢不从,陪同劝道:“外祖母,舅舅给您送茶饮来了,您多少喝些吧?还是身子要紧啊。”
余氏听见外孙女的恳求声,不忍睁开了眼睛。
林有禄以为余氏此举,算是原谅了郑二柱贸然上门一事,偷摸松了口气,又狗腿子似的递上茶碗。
“娘,茶已凉,慢些喝。”
余氏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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