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靖侯史鼎,史家双侯之一,属于新贵。
以从龙之功封侯,拍起皇家马匹,无所不用其极。
定制贵族徽章,以忠字为主体。
据说,还是官家御笔亲题的字。
贾赦怀抱襁褓回府,在荣禧堂门口,看到了一身朝服的忠靖侯。
站在雨中,腰板挺的笔直。
卖相,属实不错。
“为什么不背着荆条彰显诚意?玩一玩负荆请罪的把戏,效果更好。”贾赦从身旁走过,没有邀请人进屋。
“赦表哥不是蔺相如,我也不是廉颇,本来就无错,请哪门子的罪?”史鼎爽朗笑道。
跟着人群,想要混进荣禧堂。
贾虎站在廊下,长刀缓缓出鞘。
方才,是他在拦人。
让史鼎进退不能。
“阿虎——来者是客。”贾赦的声音从厅内传出,“老太太就那么两个侄子,别在府里杀,影响不好。”
史鼎嘴角抽搐,肩膀瞬间塌下来,唉声叹气的走进厅中:“嫡亲的表兄弟,用不着喊打喊杀的吧?”
贾赦从袭人手中接过奶瓶,塞进小惜春嘴里。
见娃娃哼哼唧唧的吃得香甜,才稍稍安心。
贾敬跑去玄真观修道。
修了七八年,修出个闺女来了。
莫非新派的道士,修道地点都在卧房中?
安顿好娃娃,贾赦才开口接话:“如果不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你活不到今天。”
前脚,老千岁谋反失败。
后脚,史鼎混到从龙之功。
这中间没有猫腻,谁信?
贾、史、王、薛四大家族都是站队老千岁的。
史鼎在老千岁谋反过程中,扮演什么角色,做了什么事,另外三家无从知晓。
但侯爵的爵位摆在那儿,已经不需要过多解释。
谋逆案之后,贾家换了掌权人,王家换了家主,薛家的财物损失惨重。
唯独史家,论功新封了一位侯爵。
“无论你信不信,直到老千岁身死,我都一直冲锋在前。”史鼎诚恳的道,“我没有临场怯战,也没有中途反水,更没有背叛老千岁。”
贾赦埋下头,抵着婴儿的额头,借以消减胸中翻涌的怒火。
片刻功夫后,问道:“老千岁的脾性,总爱谋定而后动。我不在,敬大哥不在,还有谁能怂恿他急匆匆的造反?王子胆?薛长河?还是你哥哥史鼐(nai,4声)?”
史鼎肃声道:“是因为太上皇步步紧逼,大明宫甚至传出要废黜太子的流言,老千岁不得不反。”
“放屁!”
贾赦缓缓抬起头,眼中的愤怒,宛如实质的利剑。
“废黜太子?谁信?”
“太上皇不怕江山不稳、皇位不保?”
“我在,敬大哥在,背靠征西军,京营尽在掌握中,天时、地利、人和全在我们这边。”
“太子被废之日,就是新君登基之时,用得着造反?”
……
贾赦以前一直想不通,是谁在妖言惑众。
直到七年后重逢史鼎。
看见他的第一眼,贾赦就知晓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老千岁最大的优点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最大的失误,是信错了人。
不对!
是因为贾赦、贾敬、王子胆、薛长河等人,用多年的功劳苦劳,换得了老千岁的绝对信任。
老千岁爱屋及乌,难免生出一种错觉:四大家族的子弟,都可以托付重任。
以致于在最不恰当的时机,选择最不恰当的方式,夺取至高权力。
“我没有背叛老千岁。”史鼎阴沉着脸辩驳。
“什么样的功劳,能从太上皇手中,从官家手中,换来一个侯爵?将军百战死才会有的荣耀,凭什么给你?”
贾赦没有理会他苍白的辩解。
原本很复杂的事情,只要理清脉络,看清全貌并不难。
就如一团乱麻,无处下手。
等找到线头,慢慢的,总能理顺。
“回去吧,好吃好喝的,享受最后的美好时光。”贾赦端茶送客。
“我问心无愧!”史鼎失态大吼,“你凭什么高高在上的裁决我的命运?我也是侯爵!七年前,我就是侯爷,你才当了几天君侯?”
动静太大,娃娃被吓得哇哇大哭。
贾赦哼起摇篮曲,抱着襁褓,在厅中踱步。
守在厅外的贾虎走进来,像是拎鸡仔似的,抓住发疯的忠靖侯的后领,面无表情的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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