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楠猛然一睁眼,看到的是浅粉色的罗帐,抓住了旁边的枕头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噩梦,她的眸底尽是未退散的恐惧。
刚刚被领养几天,那场梦又把她带到了曾经待过的地狱:山洪冲垮房屋的声音,爹娘被洪水冲走的身影,一个人逃亡的心惊胆战……
她独自一人在一座破庙里呆了很久。有多久呢?慕楠自己也不记得。亲人都不在了,还有谁会在乎,又有谁有义务接她出去呢?
命运的转机出现在一个绵绵细雨的午后,她因高烧不退蜷缩在角落里,期望没有人能发现她这个寄神篱下的小可怜,嘴里念念有词:“快点退烧啊,我坚持不住了……”
倏然虚掩的木门被推开,一对青年男女走了进来,看起来像是新婚燕尔的夫妻。
慕楠艰难地睁开眼,看到了穿金戴银却愁容满面的妇人被丈夫搀扶着走进庙里。
“阿昼,要不…我们在这里为你寻房良妾可好?我身体已经不适合有孕了。”
那个被叫做阿昼的青年坚定且温柔地说“我们最多也就收养一个孩子,你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发誓的吗?生同衾,死同穴…”
“一生一世一双人。”
妇人顺着他说的话接了下去。
宁琼昼正准备继续劝说下去,却被妇人打断:“阿昼,那里好像有个小孩子……”
二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在慕楠身上,慕楠心里只道:“可惜我现在全身乏力,躲不得也逃不了,被注视的感觉真可怕,尤其是我这么狼狈的情况下。”
妇人小心翼翼地走向慕楠,并将手覆在慕楠的额头上“怎么这么烫?你家人呢?”
慕楠努力地挤出两个字“没有”,虽其声如细蚊,但还是被妇人听个正着。
妇人起身同宁琼昼说话的功夫,慕楠已经晕了过去,晕之前还想着“救救我,如果能…”
等到慕楠再次睁开眼时,是和那对夫妇一起坐在马车里,妇人很热情地介绍:“我是封涵,这个人是我夫君,叫宁琼昼……”
妇人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又问起慕楠的姓名。慕楠猛然回过神来:“我…我叫慕楠。”
她像是怕晕前没说清楚一样又重复了一句:“我现在没有亲人了。”说完就陷入了一片沉静。
封涵粲然一笑:“那你介意多两个亲人吗?”宁琼昼唇角微微勾起,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深邃的眼眸满含宠溺。
封涵用手肘轻撞了旁边人:“你笑啥笑啊,你不给人家小姑娘表示一下诚意吗?”
本来在呲个大牙乐的慕楠笑容僵住了:什么诚意?我才六岁啊!你们不会要把我当童养媳吧?
宁琼昼轻咳了一声:“那么,慕楠你可否愿意…”
慕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愿意做我们的女儿?”
“哈?”慕楠一脸懵,随即应了一声“好”,心里开始疯狂打鼓:我的天!我想些什么啊?
她感觉只说一个好字太肤浅了,又怯生生地加了一句“谢谢…”
宁琼昼接着说:“不过,作为我的女儿,你得冠上我的姓,叫宁楠怎样?”
封涵跟着补了一句:“或者叫宁慕楠也可以。”
这时慕楠再怎么生锈的脑子也转过来了:“我听母亲的。”
封涵得意地看向宁琼昼,宁琼昼只是轻笑摇头:“那便按夫人说的吧。”
这便是宁慕楠成为相府嫡女,啊不,宰相独苗的开始。
就在宁慕楠惊醒后不久,丫鬟静水便急匆匆地隔着床帐询问:“小姐,您是做噩梦了吗?”
“废话。”宁慕楠揉了揉眉心,“不是做噩梦了我那么紧张干嘛。”
没等静水回答,宁慕楠的内心戏又开始了:如果说早上起来很紧张,却不是做噩梦,那会是什么呢?
“小姐?”
宁慕楠还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难道是尿床了紧张?还好我是做噩梦并且承认了,不然静水还会掀开我的被子!那得多冷多丢脸……
“小姐!”
“啊?!”宁慕楠因为静水陡然增大的声音停止了自己的幻想。“怎么了?”
“夫人说今天请了先生来教小姐识字,现在小姐醒了,应当早早地做准备,现在奴婢来为您梳个发髻。”
已经穿好衣服的宁慕楠任由静水牵着坐在了梳妆镜前,静水一边梳着一边侃侃而谈:“这可是当下最时兴的发髻,小姐的风寒刚好,今天奴婢就把您打扮成相府最标致的小姑娘!”
宁慕楠被逗笑了:“这相府里且不提一众丫鬟女眷,就说相府里的小姐,除了我还有谁是小姑娘呢?”
静水温柔地笑:“奴婢这话也没说错啊。”
宁慕楠只能应和“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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