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随父亲李客走向厅堂,便见一干威风凛凛的南方武林客,高高矮矮,胖胖瘦瘦,或眉目清秀,或相貌粗豪,黑压压地站在厅中,鸦雀无声,只是目中精光闪闪,显出所修炼功夫的精湛。
吴指南陪着一个方脸魁梧的剑眉汉子叙话,见李客父子进来,笑道:“这是敝东主。”
那方脸汉子刮得青青的胡茬子围着的嘴唇倏地一缩紧,唇角咬出一道深深的阴影。他剑眉一扬,一双冷电精芒的目光如同闪电一般疾射而出,迎向李客父子,却见李客雍容大度地含笑致意,李白神情潇洒地向自己抱了抱拳,行过江湖礼节。
那方脸汉子双手一举抱拳当胸,行礼道:“岭南雷震,闻名前来拜会。”
李客微笑还礼:“久闻岭南侠王之名,幸会,幸会。”
当下主人肃客入座,却是李客与雷震双双落座,李白与吴指南侍立李客身后,雷震所带来众多人物,俱都纹丝不动,侍立雷震之后。
两人寒喧过后,书童奉茶。李客微笑道:“侠王不在岭南纳福,西来蜀中,不知有何贵干?”
雷震道:“谈不上贵干。却是有一件重要的物事,献给足下。”
雷震说毕,向左侍立第七人望去:“荆大侠。”
便见那人越众而出,向李客行礼道:“岭南十三家‘十三柜’中,义字柜柜头荆关玉见过先生。”
这荆关玉中等个子,眉目清秀。见礼之后,将一只金丝楠木拜盒,高举过头,向李客呈上:
“这是雷大侠献给先生之礼。”
吴指南上前接过拜盒,略一惦量,便要当众打开。
“慢。”雷震说。
吴指南闻言止手,望向雷震。
雷震向李客笑道:“微物不足于公诸众人之目,聊惹腾笑。还请入内打开为好。”
李客向吴指南一点头:“将雷大侠献礼送内。”
吴指南捧盒入内。
李客将双目展望向岭南群雄:“久闻岭南群雄之名。‘凝碧堂’主阴二的‘寒玉种冰指’,黄峒‘霸王枪’马奉先马兄弟的‘断魂枪’,溪洞俚僚部梁七弟的‘见血封喉七星箭’,还有‘马王爷’崔飞雄的‘白驹过隙骑术’与‘一溜烟’轻功。这些,都是南派武林绝技……”
李客这一说,岭南群雄脸上各自动容:不想这李客足不出绵阳,竟把岭南群雄的来历,说得清清楚楚。
李客正要说下去,却见吴指南神情凝重,从内出来,轻声道:“东翁。”
李客见状,知侠王雷震所送之物,极是不凡,需自己亲加定夺,便向众人说一声:“恕暂时失陪。”
李客随即叫了声“十二郎。”李白便随他一起入内,走向书房。
书房内,拜盒已打开。
里面却是一幅画在布上、年代久远的血图。李白望着那幅图上方,以血画成之物,心中一震,道:“玉鱼宝钥?”
李客看着那条由紫黑的血迹所画成的玉鱼,点点头:“不错,正是玄铁宝匮钥匙的玉鱼,这人好画工。”
李白念着玉鱼旁注小字,却是:“此玉鱼宝钥,为先帝命臣托管之物,国事攸关,臣一刻不敢或忘,以免遗失此物,铸成大错……现臣将终,特画此物方位,托忠勇之人,来日持交应得之人。”落款为“臣道宗绝笔于大唐永徽四年某月日流象州途中。”
李白念到这里,却听李客微叹道:“这是曾封任城王、江夏王的道宗公遗笔。道宗公临终之前,犹自不忘把玉鱼宝钥,交还。”
李白细看血图,却见线条纵横,上标有方位,小字。有“任城”“徂徕”等字样。
李客见李白在细看,说道:“先不忙细看。这应是道宗公所藏钥匙所在。”
李白闻言,目光炯炯,望向父亲:“侠王雷震送此图,意欲何为?”
李客沉吟片刻,摇了一下头:“既可说是市恩,也可说是嫁祸。或还有其他说法。一切,得等送礼之人自己把意图说出才是。”
李白心中忽一凛,道:“若侠王以此为要挟,要我们于薛女侠婚事上让步,爹爹将作何处置?”
李客略一沉吟,望向李白反问:“依你之见?”
李白愣住,低首沉思。
李白略一低首,又把目光抬起,却见李客正把目光向自己迎来。
四道目光交织,彼此都用力点了一下头。
李客低声道:“好。庚儿,这事就此定了!”
李白陪李客来到外面,李客向雷震抱拳道:“如此重礼。李某何克以当?”
雷震一笑:“此物,对有用之人,是无价之宝。对无用之人,不若薪草。”
李客望着雷震:“雷大侠怎想起把此物送在下?”
雷震说:“这是家父当年承人之托,要交给此物之主。在下经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