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慈并不是怀疑药无衣的判断,而是想要亲眼看看。
靖成世子妃脸色苍白近透明,泛着微青,双眸紧闭,眼睫还沾着水珠。
死因的确是溺水而亡。
宁慈蹲下,俯身,凑得很近,鼻尖轻嗅。
闻到了淡淡的昙花香和晚莲香,若有若无,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得一干二净。
前者是靖成世子妃一直在用的香露,后者应该是从他人身上沾染来的。
死因没有异常。
但靖成世子妃遇害这件事本身就有问题。
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宁慈现在能想到的,一是雀楼,二是与卫家有仇的紫衣女子。
雀楼不是杀手组织,他们是靠贩卖女子赚钱,杀害靖成世子妃不仅无利可图,还有暴露的风险。
毕竟这么多年,雀楼和藏在阴沟里的老鼠没什么区别。
从之前枫山别苑的刺杀来看,紫衣女子明显是有同伴的,甚至可能存在一个以复仇为目的的不知名组织,如果他们在宫中有所布置,也不是没有可能对靖成世子妃下手。
但是在宫中动手风险太大了,丫鬟去取鱼食,半炷香之后返回,发现了靖成世子妃的尸体,随后慕容弈立即下令封锁了各道宫门,命青龙卫一一排查。
宁慈记得那天在紫衣女子脸上看见的恨意。
如果她真能潜入宫中,必定会以命换命直接刺杀卫听风,而不是对靖成世子妃下手。
最关键的是,无论是卫听风还是靖成世子妃,在宫外对他们动手的机会很多。
卫听风是出了名的纨绔,每日都在外面玩乐;靖成世子妃也并不是成日待在府中足不出户。
完全没有必要铤而走险在宫中动手。
回去时众人都是骑马,没有坐马车。
越珩和寻风寻影在北地长大,至今坐马车的次数屈指可数;药无衣江湖出生,行走江湖、悬壶济世,也是一人一马;至于宁慈,一直是骑马上值。
“晟京还真是多事之地。”
药无衣感叹了一句,见宁慈一言不发、很是沉默,忍不住开口问她:“你跟靖成世子妃关系好吗?”
宁慈看了他一眼,说:“见过一面。”
药无衣“哦”了一声,他还以为宁慈跟靖成世子妃关系很好,所以正难过着,想安慰她一下。
大概是猜到他的想法了,宁慈解释了一句:“我只是在想,靖成世子妃的死有蹊跷。”
药无衣傻愣愣的:“啊?那你刚才怎么……”
虽然卫听风讨厌宁慈,但卫家在大理寺的势力即将被拔除,如果宁慈真有什么发现,能为大理寺提供线索,卫听风还是乐得听一听的。
但是刚才卫听风问的时候,宁慈什么都没说。
“是有蹊跷,但我并没有找到线索。”说完,宁慈淡淡补充,“就算真的发现不对之处,我也不会现在就告诉卫听风和李成式。”
越珩微微勾唇。
药无衣不解地问:“为什么?”
药无衣对南晟朝廷不是很了解,宁慈反问他:“你觉得大理寺三日内能找到凶手吗?”
“不能。”药无衣摇了摇头,反应了过来,“慕容弈是故意的?他想拿回大理寺的掌控权!”
宁慈说:“李成式是卫国公的人,他的夫人出生卫家。”
“原来是这样!”药无衣恍然,随后很快又陷入了迷茫,“但你不是卫太后的人吗?”
宁慈叹了口气:“少谷主,你还是多钻研钻研医术吧。”
越珩嗤笑,嘲讽意味十足。
药无衣恼羞成怒:“你们什么意思?!”
他看了眼宁慈,莫名怂了,转头针对越珩:“不学无术、整日招猫逗狗的人还好意思嘲笑我不聪明?”
越珩不理他。
药无衣委委屈屈地小声嘀咕:“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冒险跟你来晟京救你的心上人……”
越珩微微一顿,抬眸,看了眼宁慈白皙的侧脸,抿了抿唇。
倒是寻风,义正严辞地纠正道:“少谷主误会了,应小姐可不是我家殿下的心上人。”
药无衣撇嘴:“不信。”
寻风噎住。
之后一路无言。
……
正月一日。
天弈二年冬,晟京。
宁慈休沐,换了身淡青山水纹常服,陪姜湄去市场买菜。
刚从王府大门出来,就看见卫听音的马车停在外面。
宁慈敲了敲窗沿。
卫听音拉开车帘,眉毛皱成一团,脸色也不大好:“我想去买嫂嫂最喜欢吃的莲子酥,你们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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