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岁佯装一副柔弱娇羞样瘫倒在地,纵使她卖力挣脱手上绑着的粗绳,手腕上红痕渗血也没能赢得那个“土匪”青睐。
虽说是做戏,可嘴里的泥土和耳边的辱骂却是实打实的。
“小娘子不怕,你最多不过是会卖到窑子里做个贱货罢了,干什么伤害自己不讨好的事?”他笑得有几分淫邪,双手不停相互摩擦到充血,可偏偏除了上半身这些看起来“不怀好意”的样子以外,下半身确实君子一般不动弹半分。
一个男人要是想有些想法,下半身,至少腰部会有些舒缓的动作,比如调整一下坐姿,肌肉不自觉收紧。
可他什么都没。
“丫头,你说是什么人绑你的?”
冷不丁一句话,沈岁岁微微低头哽咽道:“……大人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守陵宫女而已,破天荒地出来,什么都不懂!”
“什么都不懂?”
“你身上穿着的可不是什么宫女穿得起的衣服吧?”
“京城十年前最惹眼的小郡主可不能跪在地上向一个贼人求饶,你可是皇亲贵族,怎么能向一条贱命低头!?”
妈的,她也不想啊!
可身后如若不出她所料,五十米一弓箭,一百米一强弩,只要她露出破绽,便是死路一条。
虎符不全,天下难安,无数人对此虎视眈眈,一旦虎符合一,便可以调动二十万精锐直逼城下——当然这是乱臣做的事,忠臣自是开疆拓土,镇守国土。
虎符,是前朝皇帝亲自制作,一分为三,妄图制衡朝廷势力。
“呜呜呜,那你急什么!因为我没骨气啊!还能为了啥!?”沈岁岁鬼喊狼嚎的,生怕对方动手。
“妈的,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的骨头炖汤?”
“……信。”
孙大登闭嘴无语,长刀拖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举起来吓吓她:这,现在他还什么都没做就怕成这样,他要是再把刀横在她脖子上还得了?他是奉令办事,但把人吓出个好歹,他可担不起这个责。
“你起开,软弱,教养都吃肚子里了!”
沈岁岁撇头不看他,挪到一边去,她猜想下一步就是有人来救她,然后她糊里糊涂被带回皇宫。
长久没人说话,空气中难免有些尴尬,孙大登也动脑子想了想,抬着下巴示意身边小啰啰上前。
小土匪听话走了两步,回头等待下一步指示。
小土匪:干啥啊哥?
孙大登:就那样干啊!
小土匪摸不着头脑,却觉得这个人十分有内涵。
孙大登也这么想,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咋办,但画本子上都是这么神秘莫测地动动手,身边的人就会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高效措施。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哦不,眼睛都不大,互相看了半天才打破僵局。
“……炖汤?”
真要把这个丫头拆了炖骨头汤啊?
城里人都这么丧心病狂了?
“我先看看从哪开刀哈,脊椎?”
孙大登一脚踹开他,顺便往沈岁岁脖子后边一掐。
快晕。
“哈哈嘿嘿……”
……不是她不配合,是她怕痒。
“啊,笑得有点喘不过气了,好晕……哈哈哈哈……”晕。
孙大登今天是一点话都不想讲了,等待接应的人。
不是她沈岁岁挑三拣四,实在是这几个人太业余了,她甚至担心因为她一点不怀疑来者真实意图而遭到怀疑。
不过孙大登还是善解人意的,对于今天在主子面前可以邀功而感到窃喜。
谁会把这么丢脸的过程告诉上级?
窸窣的声音,刀剑碰撞的声音,愈发沉重的呼吸声……蒙汗药药效上头的时候,沈岁岁终于不必担心装睡被抓包了。
寨子很简陋,像是刚刚盖好的茅房,脚底下的烂泥像屎一样粘稠,可那股子闻不见的恶臭却来自于人最纯粹的恶。
孙大登舒了个懒腰,犬齿微露,半晌才开口道:“用药还是好,效率高。”
小土匪们刚想附和他,忽然喉咙里传来一阵腥甜味,手上也多了许多豆大的红点,瞪着眼想走到孙大登面前求救。
他们半个月前才落草为寇,可不想这么早就死。
“呀呀呀呀,这药效率也高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孙大登一如既往地拍了拍小土匪的肩膀,仿佛称兄道弟一般。
十几个见过他脸的草芥末了只剩了一副散发酸臭味的皮囊。
他扛上沈岁岁,关押侍女的柴房被一把火扬了,半山腰上烟火滚滚,附近的村民纷纷前去救火,无人在意这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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