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杆孤枪走天涯

独木一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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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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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预感一向是正确的,头顶上的乌云越聚越密,绵延千里,黑乎乎的团状,像极了一只肥壮剽悍的凶兽,盘卧天穹,遮蔽早晖,俯瞰着渺渺众生。

我们一直走,一直走,经过喧闹的早市,越过坚固的石桥,穿过嘈杂的街道,直到龚叔在一座宅院前停下了脚步,我看不出它有什么特点。

龚叔上前推门而入,我紧随其后,笨重的大门随风关闭,发出“砰砰”的撞击声,像是对不速之客的警告,对宅院主人的警醒。

我不觉得这座宅院是龚叔的,他的一身打扮实在与院落内的摆设显得格格不入。

正对宅院门的,是一颗硕大的柳树,茂密的枝叶从上而下倾泻着,几乎看不见天空,将整个院落遮盖的严严实实。

它的周边是围了一圈翠绿的竹子,虽不及柳树高,却也长势喜人,六个小厢房围成一圈,门朝柳树,此情此景,即使我不是一个有学问的书生,但也想起了一个词,诗情画意。

在我抬头盯着柳树怔怔的发呆的时候,身后传来“吱啦”的声响,回头望去,却见一个姑娘推开房门,径直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怎样的姑娘呢?她很年轻,甚至可以说是幼小,不过十六七岁,由内而外给人一种不该出现在这个年纪的东西,是寒。

天寒,地寒,风寒,她的双眸中也有寒。

就像是笼罩在愁云惨雾中,一双黝黑如墨的双眸既空洞又无神,细长如瀑的头发无力地耷拉在背上,一袭漆黑宽大的衣袍包裹着肌肤,露出一对素手,抓着一本蓝皮书籍,倚仗着寒风,平静的注视着我们。

“西边的厢房。”她开口轻声道。

龚叔点头致谢,朝那个厢房走去,我尾随在后,到了门前,龚叔将我拦在了门外。

当他从屋里走出来时,我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仍是一个半人高的黑色剑闸背在身上,一副和蔼的笑容挂在脸上,不同的是,以前刚到他膝盖的孩子,早已高他半个头。

他的右手边还拿着一杆锥枪,向我递了过来,我顺势接来,并无多加留意,因为对于我来说,只要是杆长枪,到了我的手中,它们并无不同。

所以我总对听到的一些江湖传闻中,几位高手对兵器的严格要求表示嗤之以鼻,长了一寸,短了一寸,便无法契合的施展他们绝学,从而丧命,在我看来,只是功夫不到家的借口。

我跟着龚叔迈步向外,这才发觉天空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朦胧细雨,混杂在凉风中,寒意直上三分,在宅院不远处的河畔边,我们来到了一个石亭,正是逢此霆雨,江南少有妙人,无人赏之,我们便在那里落了脚。

龚叔将剑闸搁置在地,坐在冰凉的石板上,正襟危坐,失神的望着眼前雨滴打在翻涌着的河水上。

我舒展身子,抱着枪,惬意的靠着亭柱,倾听着雨声,一场席卷江南的腥风血雨即将到来,我心知肚明,但我并不心急,也不紧张,我平静的可怕。

从小到大,师父也常常念叨着说,我这人像是缺了七情六欲,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也正因如此,方才那名姑娘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第一眼我便感觉到她与我有同样的东西,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

……

不知是凶兽吞并了灼日,还是雨之浩劫的肆虐,促使浓密的黑云遮其耀光,总之天色暗了下来,不知时辰多少,雨下的浩大而躁动。

有一黑衣负剑向石亭走来,他完美的贴切了正上演着的天灾,孔武有力的黑色劲服彰显天之力量,雨之癫狂,身上洋溢的杀气,比雨中寒意更上几分,回神之际,他已走入石亭,此人是七玄之一,夺魄轩的轩主,柳焚。

有一身披华衣,洁白如脂的玉手支起一柄玲珑伞,雍容又华贵,成熟又妩媚,二者同时浮现在她美艳的脸庞上,嘴角勾勒出的微笑,天下都为之失神,她轻轻地走入石亭,芳香四溢,如沫春风,此人是七玄之一,紫霜府的府主,朱水锦。

有一绑头束发,手摇白玉扇,身穿锦衣绸缎,腰间悬着金银玉饰的年轻男子,满脸春风得意,快意潇洒,一副派头既像阔公子,又似富书生,轻笑着跃入石亭,此人是七玄之一,百变陵的陵主,张元玺。

又有一人倒是与他们不同,他既无气质,亦无长相,更无锦衣,他赤裸着上身,没有催动真气挡雨,裸露在外的躯体满是突出的肋骨,称得上是形销骨立,看起来甚至不如龚叔的身体结实硬朗,与他的年龄实在不符,他慢悠悠的迈入石亭,此人是七玄之一,血炼堂的堂主,吕乾。

最后一人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是方才的姑娘,与先前不同的是,她脱下了在宅院中穿着的宽大衣袍,换上了一件干练的灰青劲服,长发依旧如故,惰懒无力的耷拉在肩头,手中没了书籍,却多了两三根明晃晃的银针,在指头间熟稔的把玩着,如若师父交代的事情不出差错的话,她便是七玄之一,飞尸门的门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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