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寻今天出狱,祝司思一早就在岳郦市第四看守所大门口等着了。
今天是个大晴天,祝司思以为不会很冷,就随便裹了个大衣出门。没想到刚等了一会儿,就飘起了雪花。冷风“嗖嗖”地从下摆往里灌,与皮肤一寸寸厮磨。
就在他受不了要回车上开暖气躲着的时候,瞿寻才终于磨磨蹭蹭带着东西从里面出来。
隔着栅栏门祝司思就开始打量他,瘦了好多,原本笔直坚挺如柏杨的脊背也稍弯了下去,嘴角的胡渣和头发剃的倒是利落干净。要不是他知道这人是瞿寻,这么一个略显沧桑颓废的人往跟前一站,祝司思怎么都不能把他跟五年前那个自傲的少年联系到一起。
“呦,思思亲自来接我。”
“不说了别叫我思思么,像个小姑娘一样。”
出了门,瞿寻迫不及待给了祝司思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跟着他坐进车里,大口大口吃着那块清清白白的微冷的豆腐。
车子驶离第四看守所,瞿寻一边吃一边看着车窗外的人和景,看着看着就掉了眼泪,泪珠子顺着粗糙的脸颊滑进嘴里,被吞咽下去。
“哭什么,脏死了。”
祝司思状似嫌弃,腾出一只手给瞿寻递过一张纸巾。他默默叹气,看来真是在里面受了不少磋磨,一块什么都没加的豆腐也能吃这么香。
“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嗐,我还能去哪儿啊,家都没了。”
瞿寻猛灌完一瓶矿泉水,摸起储物盒里的烟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一口之后,他彻底放松下来,整个人瘫在了座位上。
“你现在刚出来,还是低调些,我让老孙给你找个物业保安或者旅店前台的工作先干着。至于住,就去我家吧,我一个大男人住那么大一个屋,也怪冷清的。”
瞿寻没接话,祝司思以为这个以前的大少爷瞧不上这种工作,赶紧找补道:“不是我看不起你,我没那意思。”
“思思,你对我可真好。”
瞿寻半个身子都快压到祝司思身上,赶忙被他一手推开。
“别闹,开车呢!”
祝司思的厨艺这几年都没什么长进,公司的事务忙,回了家也是保姆在做,他就只会张嘴吃。所以当瞿寻把他做的那碗黑糊糊还有点焦味儿的茄子拌面吃的连渣都不剩的时候,他是很惊讶的。
瞿寻似乎看出来他脸上疑问的神色,笑着解释道:“我一开始进去的时候,正好跟里面的大哥大分了一个屋,他让我睡蹲厕旁边,那我哪儿服啊,就跟他打起来了。结果没打过不说,饭都捞不着吃了,不是故意被打翻就是被吐唾沫。饿极的时候,我连雪都抓起来吃过,你这碗面跟雪比实在太香了。”
娇生惯养的少爷死在了看守所,出来的只有一个怎么都行什么都好的瞿寻。
祝司思都开始觉得自己不认识他了。
他领着吃饱的瞿寻去了自己的档案室,里面墙上贴着五年前跟瞿寻有关的坠楼案的文件和照片,占了半面墙。
“这是......”
“当初你进去之后,我跟李墨就一直再查这件事,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万万不会相信你会强奸未遂逼得别人跳楼。估摸大概半年,我们去了医院看了那个重伤的姑娘,想借此问问当时的事情,可她家里人把我们打出来,很激动地说她女儿已经吓疯了。”
“我是不会,我再怎么混账也做不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但是法庭上人家姑娘说了记得我的脸,而且指纹都比对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瞿寻摇头苦笑,别过头去不敢看墙上的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没办法和自己和解。
五年算什么,就算再多几年,就算是下了地狱,这也是赎不完的罪。
“祝司思你知道么,出了看守所大门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我......我对不起人家姑娘.......”
祝司思看他这样子,也是听不进去什么了,只好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既然你都出来了,这些东西我就都烧了。以后我们从头开始,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李墨听说你今天出来,专程从老家赶过来,今晚我们好好喝一杯。”
男人一喝酒,话匣子也就打开了,一开始三个人还有些尴尬的气氛逐渐变得活跃起来。酒过三巡,瞿寻红着脸跑到两个人中间将酒杯举到他们跟前嚷嚷着要碰杯拜天地,被祝司思拒绝之后,他又拉着李墨要喝交杯酒。
李墨拒绝不了他,只好陪他喝了这杯恶心的酒。
“你们俩知道吗,其实我从进那个姑娘的按摩店以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有意识的时候,我都戴上手铐站在法庭了。”
这句话引起了祝司思的警觉,他狐疑的看向瞿寻,看他满脸通红眼神有些游离,就知道他喝多了。
“灌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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